第159章
第296章兒童畫報
第二天就是老爺子的壽宴,
初挽帶著孩子提前過去老宅,想著問問明天的安排,兩個孩子一聽要去爺爺家,
也有些迫不及待。
希同:“我的兒童畫報還在爺爺家呢!”
他說的是《兒童故事畫報》,
是陸守儼特意給兩個孩子訂的,
上面有故事有圖畫,雖然有些故事他們還看不太懂,不過可以看上面的圖畫,
兩個小家伙都很喜歡,上次拿到老宅去,
當時忘了拿回來,
這兩天孩子還提起來,惦記著這事。
初挽早就打電話約了出租車,
出租車到了后,
把一家三口送過去老宅,到了老宅門前,
下車的時候,
恰好看到孟香悅領著她家陸寶懿。
陸建時亂搞男女關系的事,初挽后來從陸建靜那里聽說了,據(jù)說是他帶著一個外國客戶去歌舞廳,
結果那邊有些擦邊的,結果正好公安局過來查,
趕上了。
這件事說出去陸家也丟人現(xiàn)眼,
所以陸家人匆忙把這個事給擺平了,
不過外貿(mào)公司那邊還是知道了,
人家領導肯定覺得不合適,
陸老爺子知道,
覺得丟不起這個人,便讓他從外貿(mào)公司辭職了。
這件事怎么都不光彩,陸守儼當然不太想和初挽提。
初挽聽說后,卻是很感興趣,還特意打趣過陸守儼,被陸守儼教育了一番。
如今初挽見到孟香悅,自然心里別有一番滋味。
上輩子她嫁那陸建時,孟香悅當小三和陸建時好,這輩子孟香悅得償所愿嫁給陸建時,輪到她提這男人操心難受了,讓她且慢慢難受著吧。
孟香悅見初挽他們從出租車下來,也是意外:“也沒多遠,你們竟然還要打一輛出租車?”
初挽見此,隨口解釋道:“沒辦法,兩個孩子,家里只有一輛自行車,不太方便�!�
在國外這一年做什么都是開車,回來后不太適應大冷天頂著風騎自行車了,陸守儼雖然有公車和司機,但是她也不想總是用他的公車辦私事,所以最近都在和陸守儼商量著,看看盡快買一輛車。
只是買車要指標,還得等著提車,不是那么容易的,只能慢慢等著了。
顯然孟香悅很驚訝她坐出租車,估計是覺得她太鋪張浪費,或者說太擺譜,但她也懶得解釋,就隨口這么一句。
孟香悅聽著,訕笑了聲,便道:“七嬸到底不一樣,七叔現(xiàn)在升了,位置在那里,單位配著小轎車配著司機,命好,坐習慣了小轎車,確實不能受咱自行車的罪,人和人到底不一樣。”
初挽聽此,倒是贊同:“是啊,人和人想法不同,我就喜歡坐出租車,回頭還打算買輛車自己開�!�
她看著孟香悅推著的自行車,道:“我也沒法和你比,你身子骨好,騎車子也不怕冷,我要是有你這么能干就好了�!�
孟香悅沒想到初挽這么說,愣了下,之后面色就有些不好看。
如果能坐出租車,誰樂意騎自行車?還說什么能干,這話讓人聽了終究不舒服。
初挽懶得搭理孟香悅,領著兩個孩子便要進院子。
其實就孟香悅這種,如果不是她嫁到陸家,平時見到理都不帶理的,根本不是一個生活圈子的。
現(xiàn)在好歹都是陸家媳婦,也就支應幾句,但對孟香悅,她是懶得有什么好臉色的,反正有話就說,至于孟香悅心里怎么想,誰在意呢。
誰知道往院子里走時,希同卻不動,眼睛一直看著寶懿。
初挽順著他目光看過去,卻見寶懿手中拿著一張彩色的什么紙。
他看到初挽看過去,便呆呆的,又好像有些怯意,咬著唇,不敢吭聲。
這孩子好像一貫如此,總是仿佛很膽怯的樣子,什么都怕,那樣子有點像前幾年的孟香悅,做什么都小心翼翼。
初挽也就沒多想,領著兩個孩子徑自進了院子。
進去后,寶莉和寶承幾個侄子侄女就迎過來了,拉著希同和夢錦去玩,兩個小家伙看到那幾個大的,忙跑出去了。
客廳里,大嫂馮鷺希,二嫂商白鳳,三嫂喬秀珺和五嫂丁子蔭,并幾個兒媳婦都在,就連陸守涵都回來了。
陸守涵以前是大學教授,后來丈夫被派到西北科研機構,她也跟著去了,兩口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那里扎根,只過年過節(jié)才偶爾回來,這次為了陸老爺子大壽,也回來了。
陸守涵并不是什么多事的人,頗為本分,只知道埋頭搞科研,從這點上來說,陸建暉倒是像極了這位姑姑。
初挽上輩子這輩子加起來也就見過陸守涵四五次,自然不熟,不過大概知道她的性子,反正也能處得來。
上午時候家里男人們已經(jīng)商量過一遭了,這次馮鷺希和大家主要是說起女客的招待,雖說家里人商量過,不打算大辦,但平時關系好的總是有一些,不好不請人家,林林總總加起來也不少。
初挽對于這些細節(jié)其實不太操心,反正嫂子和大姑子讓干什么她就聽著就是了,至于出錢的話,她肯定出她的份子不會少。
等大家都商量得差不多了,五嫂丁子蔭卻想起來:“挽挽,看到你我想起個事來,前兩天建暉還問起來,問你什么時候過來,說有事想和你聊聊呢,好像是為了他們單位的事,還說起計算機的事來。”
初挽一聽,便明白了,道:“他今天來嗎?”
丁子蔭笑道:“來,估計他們兄弟幾個都得過來�!�
初挽:“那回頭我和他聊聊�!�
她之前琢磨著送給陸建暉一臺計算機,不過從國外運過來也麻煩,所以中間耽誤了一些時候,這兩天好像寄到了,她猜著陸建暉估計是因為這個事。
只不過當著這么多的人,丁子蔭不好提,畢竟陸家人多,你給這個買電腦,不給那個買,哪怕人家知道是工作需要,但難免多想,覺得厚此薄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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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些時候,陸守儉陸守仁幾個也都陸續(xù)來了,陸守儼給初挽打了一個電話,說他有個緊急會議,估計沒法過來了。
老宅有一處她和陸守儼的房間,她特意過來這邊接電話:“那你給爸還有哥嫂說一聲?”
陸守儼:“給他們說了�!�
初挽:“那就行�!�
陸守儼:“你晚上回來,還是住那兒?”
初挽:“回去吧,今天估計住老宅人多,太鬧騰了�!�
陸守儼:“行,什么時候回去,提前給我打一個電話,我讓小趙接你們?nèi)グ��!?br />
初挽笑看著窗外,天是真得變冷了,窗戶上竟然結了一層白霜,她笑道:“嗯,那也行,天太冷了,我一個人帶著孩子回去平白遭罪�!�
陸守儼:“孩子呢?”
初挽:“跟著寶莉寶承幾個玩呢,一到老宅就不見人影了�!�
陸守儼便笑了,電話里,他笑起來格外溫煦:“讓他們隨便玩吧,今晚早點睡,明天我們一起過去參加壽宴�!�
初挽:“嗯,知道�!�
掛上電話后,恰好看到陸建暉過來了,和陸建昭陸建星陸建靜他們一起來的,幾個人見到初挽,忙喊道:“七嬸�!�
陸建星陸建昆幾個年紀大的,比初挽大好幾歲呢,以前喊這一聲“七嬸”總覺得跟玩鬧一樣,不過現(xiàn)在初挽嫁給陸守儼時候久了,且她如今名望日盛,眼看著這事業(yè)越做越大,底下侄子就算年紀比她大,但是看她也更多了幾分敬重。
此時再叫這一聲“七嬸”,竟覺得實至名歸理所當然。
初挽和他們聊了幾句,便問起來陸建暉:“建暉,有時間嗎,我們聊聊?”
大家也都知道,現(xiàn)在陸建暉單位的水下機器人和水下考古研究所有些合作,而水下考古研究所就是初挽牽頭成立的。
最近陸建暉在單位干得不順心,科研經(jīng)費嚴重不足,正滿腹牢騷呢,現(xiàn)在聽初挽這么說,自然明白他們估計要談這個。
當下笑道:“建暉,七嬸要召見你,那你過去聽從指示吧�!�
旁邊陸建靜卻道:“我覺得七嬸說話,真是越來越有七叔的氣勢了!”
他這么一說,幾個侄子全都笑起來,陸建昭開玩笑說:“七嬸找建暉,肯定是有好事,你看七嬸就從來不搭理我!”
初挽:“你們七叔來了,你們也隨便開玩笑嗎?不要拿你們七嬸不當長輩。”
然而她這一說,眾人全都憋不住想笑,陸建靜便笑道:“你們不許笑了,說得就是你們!”
說笑間,幾個侄子侄女過去報道,初挽和陸建暉過去偏廳。
陸建暉感激地道:“七嬸,你送的計算機我已經(jīng)收到了,現(xiàn)在安裝好了,我用著挺有用的,就是得先研究研究,把我們平時的一些研究工作移過去,我估計能節(jié)省不少力氣,這個比我們實驗室的計算機要好�!�
初挽買的是科研用機,要比一般個人計算機配置高許多,對于陸建暉做研究確實大有幫助。
初挽:“這都沒什么,對你研究有用就行。不過我聽你媽提起,說是你最近研究工作不太順利,是有什么問題嗎?”
陸建暉嘆了聲,一五一十地說起來,原來這幾年,歐美日本甚至蘇聯(lián)他都考察過了,在水下機器人領域,中國目前的技術水平確實比較落后。
他沮喪地道:“當初我聽了你那個故事,我也一直想著,我們做自動化,做智能機器人怎么辦點實事,好歹研發(fā)現(xiàn)在發(fā)展最需要的技術,對社會發(fā)展和人民生活起到一點作用,不然悶頭在實驗室里研究理論,研究一輩子,好像干了不少事,其實那些理論都沒什么用,最后白瞎了。”
初挽點頭:“有道理,確實是這樣�!�
陸建暉無奈:“本來這次評選,我應該是首席科學家,不過我論文方面欠了點,現(xiàn)在沒能評上,沒能評上,我之前提出的幾個項目也申請不到經(jīng)費,估計白瞎了,沒經(jīng)費,只能停下來,功虧一簣了,現(xiàn)在我可能要調(diào)整,調(diào)整去研究基礎理論了,那就是得從頭開始了�!�
初挽聽著,心里自然有數(shù),和上輩子情況一樣。
當時的陸建暉被逼無奈,離開了自動化研究所,自立門戶,只不過上輩子這件事大概發(fā)生在兩三年后,現(xiàn)在等于比實際歷史提前了兩年。
當下她問:“那你現(xiàn)在什么想法,有什么打算?”
陸建暉茫然地搖頭:“我不知道,現(xiàn)在都是上面的安排,我也沒辦法,我就是聽指揮�!�
初挽開門見山:“那你有沒有想過,干脆自己出來單干,自己開一家公司,做水下機器人的研發(fā)?這樣的話,你不需要聽誰安排,你只需要聽自己的安排就可以了。”
初挽的話,讓陸建暉一愣:“什么?”
初挽:“建暉,你一直都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用老爺子的話說,悶不吭聲的但是有自己的主意,你在科研機構,不會奉承上司,不會給自己貼金,只知道悶頭干事,這樣的性格如果是以前也就罷了,但現(xiàn)在科研機構也改革了,要自己拉投資了,要自負盈虧了,你這樣就很吃虧,可能你白白干了,做出來成績,最后還給他人做嫁衣裳�!�
她這番話,可算是說到了陸建暉心里去。
陸建暉低著頭,半晌不吭聲。
人的性子是天生的,陸建暉就是這樣,在單位吃悶虧也不聲張。
其實要說他這出身,一等一的,他去了科研機構,這關系門路,誰還能給他臉色看,可他不會看人臉色,更不知道怎么搞關系,他覺得真理掌握在自己手中就會一直說,但真和人起了沖突,他也不會和家里人提,就那么悶受著。一來二去,早被人家看穿了,所以這么干來干去,吃虧的竟然是他這個正經(jīng)高門子弟。
陸建暉長嘆了一聲:“挽挽,你說得輕松,可哪那么容易呢,出來單獨干,我心里根本沒底,再說那還得要錢呢,我們做科研都得要錢,需要項目經(jīng)費,沒經(jīng)費,根本沒法做科研�!�
初挽:“如果我說,我可以給你弄到錢,開公司我也可以想辦法,一切都可以給你鋪好路,別的什么都不需要你操心,只需要你安心做研究,把水下機器人挖掘技術給研究透了,或者說,協(xié)助水下考古研究所把沉船挖掘技術提高到世界先進水平呢?”
陸建暉眼睛陡然一亮,不過很快,他便搖頭:“挽挽,這都需要錢,你可能不知道,我們研究所申請經(jīng)費,一年就是幾十萬呢!這還是少說了,如果做水下試驗,那還得更多�!�
初挽:“我知道。不過你放心,錢,不是問題,如果你真要出來單獨干,我們就成立一家科技公司,我直接拿出來三百萬,來作為你水下機器人研究的啟動資金。”
陸建暉聽得眼睛都瞪大了:“三百萬?”
初挽:“對,我們都是一家人,沒必要藏著掖著,也不至于坑你騙你�!�
陸建暉不敢置信地望著初挽:“挽挽,你,你怎么這么多錢?七叔知道嗎?怎么會有這么多錢?你直接拿出三百萬?”
要知道他們現(xiàn)在申請項目資金,也就是指望先申請到幾十萬,好歹先干著。
初挽淡定地抿了口茶:“你七叔當然知道了,我哪敢瞞著他,至于錢的來路,你不用擔心,反正我既然弄到了這些錢,那就說明我以合理合法的手段拿到的,自然也可以隨便花用�!�
陸建暉還是無法相信:“你直接拿出三百萬!”
其實也不怪他這么震驚,要知道現(xiàn)在普通人的工資也就一百多,他雖然認識一些出國工作掙了錢的,但能帶回兩三萬美元,那都是發(fā)了大財。
結果現(xiàn)在初挽直接扔給他三百萬。
這個錢到了哪兒,都得讓人倒抽一口涼氣。
初挽道:“建暉,所以你覺得,我有這個錢,我能養(yǎng)活一個公司嗎,能支撐水下機器人的研發(fā)嗎?”
她頓了頓:“或者說,我想出資贊助南海沉船的打撈,你覺得,我是癡人說夢嗎?”
陸建暉現(xiàn)在終于從最初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了,他看向初挽,道:“有這些錢,能干出很多事來了�!�
初挽:“其實這都沒什么,我以后還會有更多錢,我的瓷語現(xiàn)在在歐美香港市場都已經(jīng)開始起步了,我接下來還要去迪拜,去撈那些石油大款的錢,我以后還能掙不少錢,所以要水下考古,水下挖掘,想搞,都可以�!�
這種話,但凡換一個人,她都不會說得這么直白,不可能這樣把自己的家底亮出來。
但是對于陸建暉,她沒必要藏著掖著,陸建暉就是科學家的腦子,一心搞科研的人,直性子,說得彎彎繞繞他也想不通,他心里會有負擔。
所以她把自己的心思全都攤開,讓他看,讓他沒有后顧之憂。
陸建暉有些震撼地看著初挽。
初挽:“建暉,你現(xiàn)在是科學研究所的研究員,好好干,以后怎么也有個科學家的名頭,但是你如果離開科學研究所,自己出來公司里單獨干,那就不好說了,這個就是下海,下海了,沒有國家托底了。所以你回去后,好好想想我的提議,看看你是不是愿意�!�
上輩子,陸建暉是經(jīng)過了一系列的痛苦磋磨后,主動找上她的,她也就順水推舟出了那筆錢,贊助了陸建暉。
自己經(jīng)歷了種種后做了決定和被人勸說所以做了決定,這兩種終究不同,她希望陸建暉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所以想給陸建暉時間。
陸建暉顯然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他愣愣地點頭:“對,我得考慮考慮,我現(xiàn)在有點懵。”
初挽:“嗯,你先過去吧,等會說下明天壽宴的安排,大家都等著你呢�!�
陸建暉其實顯然還想再和初挽說說話,他沉浸在震驚中沒出來,不過想想那邊確實不好耽誤,只好不舍地離開了。
初挽起身,也打算過去,反正她對于壽宴是沒什么想法,但是陸守儼不在,她作為兒媳婦還是應該去應卯。
誰知道剛要出去,就見那邊黃嫂帶著兩個小家伙過來。
黃嫂見到初挽,面有難色,欲言又止。
兩個小家伙也是扁著小嘴,眼淚盈在眼睛里,要哭不哭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初挽、:“怎么了?”
她不問還好,她這一問,兩個小家伙便“哇”的一聲,竟然委屈地哭了。
夢錦哇哇大哭,希同小聲扁著唇小聲抽噎著,眼淚一滴滴往下淌。
初挽看黃嫂:“到底怎么了?”
黃嫂無奈:“那不是周日時候,希同和夢錦拿著一套《兒童故事畫報》在老宅看,當時就放那兒了,沒拿回來,結果剛才和幾個侄子侄女玩鬧了一會,兩個孩子惦記著這事,就過去書房找書,結果——”
她嘆了聲:“一看,成這樣了�!�
她將畫報拿出來。
初挽看過去,那兒童畫報本是十六開的大本,上面的圖畫精美,不過現(xiàn)在明顯可以看到撕下來的痕跡,估計是有什么可愛的圖畫被撕走了。
兩個小家伙一看到那畫報,那眼淚馬上噼啪往下掉,夢錦抽噎著哭道:“寶懿,就是寶懿撕的!”
希同抹著眼淚說:“我早看到了,當時他手里拿著小兔子畫,那是我的小兔子!我的小兔子,他撕了!”
夢錦傷心欲絕:“還有我的小公主也沒了!”
初挽聽此,便明白了。
眼看著幾個孩子上幼兒園了,老爺子特意給他們弄了一個小書房,里面都是一些小孩子喜歡看的圖畫書,是指望著孩子從小就愛學習愛看書,培養(yǎng)出好習慣來。
那份《兒童圖畫報》是陸守儼單位要訂報紙的時候,他順手訂的,本身就是單位福利,也就訂了那一份。
本來一份就一份,孩子拿過來這邊可以一起看,這也沒什么。
但是那寶懿竟然撕了圖畫書上的精美圖畫,這就有些不合適了。
兩個孩子過來時候就惦記著那本書上,喜歡那本書上的畫,現(xiàn)在心愛的東西被人家這樣撕了,自然難受,這對于小孩子來說就是天大的事。
她自然不舍得孩子這么難受。
當下,她直接將那份被撕掉的圖畫書收過來,扔到一旁,之后道:“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這一本壞了,媽媽再給你們買一份新的就是了,全新的,一模一樣的�!�
本來正掉眼淚的夢錦一聽,眨巴著眼睛:“有嗎?”
希同撅著小嘴:“才沒有呢,要等,等好多天才送一份!”
初挽:“半個月送一份那是正常送,但現(xiàn)在我們的壞了,可以補一份新的�!�
兩個小家伙依然半信半疑。
初挽:“好了,你們兩個不要抹眼淚了,讓黃媽給你們拿餅干吃,等明天,你們就能看到新的圖畫書了�!�
希同:“真的嗎?”
初挽:“當然,媽媽騙過你們嗎?”
夢錦歪頭想了想:“沒有,媽媽才不騙人呢。”
初挽:“那就是了。”
兩個小家伙其實還有些將信將疑,不過到底是被哄住了,黃嫂又趕緊勸了幾句,把他們領出去拿餅干吃了。
初挽拿來大哥大,直接給鵬叔打電話,讓他馬上去新華書店或者一些報刊商店,去找那一期兒童畫報,盡快買到。
這種事情,對于大人來說不值一提,但是對于孩子來說就是天塌了,她不希望讓孩子失望。
掛上電話后,恰好陸守儼又打來電話,他說自己這邊會議提起結束了,正好讓司機開車過來,到時候一家一起回去。
初挽:“好�!�
陸守儼略頓了下:“怎么了?聽著不太高興?”
初挽其實覺得自己也沒太把剛才的事當回事,畢竟是小孩子的事,根本犯不著,也就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孩子的圖畫書�!�
說著,她把事情大致說了:“那本書前幾天才送來,孩子還在興頭上,正喜歡著呢,突然沒了,當然難受,我讓鵬叔過去新華書店或者雜志報刊商店找呢。”
陸守儼聽完這話,道:“我手頭的事晚上回去再做吧,現(xiàn)在我出門�!�
初挽:“怎么了?”
陸守儼:“我讓小趙開車帶我到處找找吧,是這個月的那一期是吧?”
初挽:“是,不過你現(xiàn)在去找?”
陸守儼:“這時候,書店都快下班了,我坐車轉轉,免得趕不上�!�
初挽沒想到他比她還上心:“其實用不著,晚上估計就忘記這一茬了,明天我們——”
陸守儼:“沒事,我先找找,你哄著孩子,別讓他們?yōu)檫@個不高興�!�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初挽愣了下,想著陸守儼那上心的樣子,這果然是親爸!
?
第
297
章
第297章風雨同行
打完電話后,
初挽直接拿著那被撕毀的圖畫書,過去正廳,里面哥哥嫂子侄媳婦都在,
連同侄子陸建昆也都在,
大家剛才討論了明天繼續(xù)安排,
誰幾點到什么的。
初挽問了問情況,和大家聊了幾句,領了差事。
正事差不多都談完了,
初挽便拿出那份畫報,道:“香悅,
這份畫報是夢錦和希同拿過來放這兒的,
只是一份雜志,本來就是放這兒隨便看,
不過現(xiàn)在這雜志上面被撕了兩頁,
撕壞了,小孩子嘛,
心思簡單,
就想要個全乎的�!�
孟香悅一愣,看著初挽。
旁邊嫂子侄媳婦的,這一個個的,
看著那明顯被撕掉的兩頁紙,多少也意識到了什么。
初挽:“我看寶懿之前手里拿著的,
就是從上面撕下來的,
是吧?就那兩頁也沒意思。孩子既然想要什么直接說就是,
別搞破壞,
偷偷摸摸撕書,
對以后孩子成長也不好�!�
孟香悅:“七嬸,
你,你這說得什么話,那不是啊,寶懿手里拿著的,那不是撕下來的啊,這話不是這么說的!”
初挽:“香悅,你安靜下,不要激動,我什么都沒說�!�
孟香悅擰眉看著初挽:“七嬸,寶懿就是拿著兩頁紙,誰知道怎么回事呢,這誰知道呢!再說了,一本雜志放那兒,咱也不知道這是干嘛,我們也不稀罕這個,誰還買不起一本雜志!”
“別說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就算寶懿撕的又怎么了,他還小呢,就是個小孩子,至于嗎?”
初挽笑道:“咱別爭這個,就小孩子看的書而已,不值當,說出去丟人。明天老爺子大壽,大家都高高興興的,至于不至于的,這東西送你了,浪費了可惜,這個給你,你把那兩頁粘上,還能看�!�
說著,直接把那雜志遞給孟香悅了。
孟香悅看著那被撕掉的雜志,一時也是不知道說什么。
旁邊馮鷺希見此,也就勸道:“都是一家人,這點小事犯不著,你七嬸給你,你就拿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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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犯不著,但總歸不是什么光彩事,畢竟孩子小,孩子小不懂事,你做大人的當時就在,怎么就讓孩子撕書呢?
大家嘴上不說什么,其實是不太看得上的,只不過現(xiàn)在各房都分開了,誰也懶得管誰的事,喬秀珺又是那種性子,誰愿意搭理呢。
孟香悅便覺得憋屈,正好陸建時過來,她便和陸建時提起來:“就一份兒童什么畫報,我們稀罕這個嗎?她竟然當著這么多人面提起來,讓我們寶懿丟人現(xiàn)眼,你說她這是看不起誰呢?她就是故意讓我難受!”
陸建時板著臉:“是寶懿撕的?”
孟香悅有些心虛,嘟噥著道:“我也沒看到,誰知道呢,估計自己掉下來的,就這么兩頁紙,也犯不著吧,就小孩的幾幅畫,你說什么大事……”
陸建時聽這個,頓時明白了,他有些嫌惡地看著孟香悅,指著她的鼻子道:“孟香悅,我可和你說清楚,我兒子,那得好好教,我希望他將來有出息,別用你那些小心思來帶壞我兒子!他要什么,我這當爸的都能給他買,至于去撕人家的嗎?我兒子成什么了?!”
孟香悅咬著唇不吭聲了。
陸建時瞇著眼睛,盯著孟香悅:“你好歹認清自己幾斤幾兩重,你看看你是什么貨色,你娘家兄弟還有你娘家,可是整天想從我這里扒拉東西!你知道為什么我還在忍著,不和你離婚,那都是因為我兒子!”
他咬牙:“你不好好教,那行,咱們離婚,我再娶一個,我娶一個上過大學的,保準教好了,省得被你這親媽帶壞了!”
孟香悅一聽就嚇壞了,眼淚往下掉:“你怎么說這話,你也太沒良心了,我可是寶懿親媽,你找個后的,能對他好嗎?我還不是看著孩子眼巴巴喜歡,我就撕下來了,本來那書就放那里幾天了,誰知道他們還當回事呢!”
陸建時氣得咬牙:“你撕誰的不好,非撕她的?你看她那性子是好惹的嗎?咱們家有一個算一個,都捧著她!”
孟香悅委屈得抽噎起來,她顫抖著手,捂著嘴巴:“你,你說得對,我哪敢和她比,在你心里,她就是寶,我就是草,就算你娶了我,我給你生兒子,給你生姓陸的兒子,你還不是惦記著她!”
陸建時皺眉,盯著孟香悅:“你在說什么?”
孟香悅:“你,你當我不知道,你連她以前照片都留著呢,你竟然還時不時拿出來看呢,你——”
陸建時瞬間變臉,抬起手,直接一巴掌打過去。
“啪”的一聲,孟香悅臉上浮現(xiàn)出紅印子。
陸建時磨牙:“孟香悅,我可告訴你,別一張嘴就跟屁股眼子一樣在這里放屁,敢亂說,我管你是誰,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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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時候,天有些陰,看上去要下雨,初挽正要打電話問問陸守儼來不來,結果就聽到外面汽車響,他果然到了。
陸守儼進來先給幾位兄長嫂子打了招呼,這時候大家也都要離開,說了幾句話,約好了明天的事,便各自要走了。
一時各家大人領著各家小孩的,初挽領著兩個孩子和黃嫂,準備回家。
她看到陸守儼,便隨手把一個大帆布袋子遞給陸守儼,讓他拿著。
陸守儼接過來,里面是孩子的衣服和書。
當下再次和家里人招呼了聲,一家人便出門上車了。
因為有司機在,幾個大人加兩個孩子,人有點多,小孩便需要大人抱著,陸守儼讓黃嫂坐前面副駕駛位置上,他和初挽在后面抱著孩子。
反正回家沒多遠,都是市內(nèi)的路,將就下就到家了。
這時候天也說不上多冷,但是就怕風,冬天風一吹,跟刀尖扎臉上,又冷又疼,的。
初挽手腕覺得有些酸疼,便摟著孩子,用外套把自己裹緊了。
陸守儼注意到了:“胳膊疼了?”
陳年舊傷,之前調(diào)理過,結果她自己不注意,提起來陸守儼也是無奈。
初挽心虛,便道:“不疼,就是有些酸,可能因為陰天吧。”
陰天,舊毛病就容易犯。
陸守儼:“回頭有功夫還是做做針灸,那個挺管用的�!�
初挽正要說話,陸守儼卻一個眼神過來。
她當下只好道:“知道了�!�
夢錦正被陸守儼抱在懷里,她一直睜大眼睛好奇地聽著,現(xiàn)在聽到這里,小人兒得出結論:“媽媽怕爸爸!”
初挽其實也明白陸守儼說得是對的,不過這么大人了,被管著,確實有點小幽怨,此時聽到女兒這么說,便贊同:“爸爸太兇了,管著媽媽,媽媽好可憐�!�
旁邊希同卻煞有其事地道:“哪有,爸爸才不兇呢,是媽媽不聽話,爸爸才管著媽媽呢。”
不聽話?
夢錦納悶地看初挽:“小孩才會不聽話,大人不會不聽話�!�
初挽也是哭笑不得,道:“對,夢錦說得對,媽媽又不是小孩兒,不需要聽話�!�
陸守儼聽到希同講的,也笑了,他伸出手,撫著兒子的頭發(fā):“希同真聰明�!�
初挽嘴上沒說什么,不過卻悄沒聲伸出手,摸到了他的腰,輕擰了一把以示懲戒。
只可惜他大衣厚實,里面還有薄毛衣,不太使得上力。
這時候,突然聽到夢錦指著窗外道:“寶懿,寶懿!”
初挽看過去,果然看到窗外是孟香悅。
她騎著自行車,自行車前面綁了一個小椅子,把寶懿放在小椅子上,她自己騎著車正往前趕。
按照初挽的性子,她是搭理都不想搭理的,不過這寶懿到底還小,這么小的孩子,刮著大風,被風吹著,小臉蛋都吹紅了,看著倒是心疼。
不過她沒說什么,只是看了眼陸守儼。
陸守儼自然也看到了,他直接讓小趙把車子停在旁邊店門前,之后問初挽:“你的大哥大呢?”
初挽:“在包里�!�
陸守儼給陸建時打了一個電話。
他也沒提別的,直接問:“剛才你不是在老宅嗎?”
陸建時開始時也是懵的,之后意識到了:“對,我在,不過我提前走了……七叔,怎么了?”
陸守儼:“你在哪兒?”
陸建時:“我,我在家啊……”
陸守儼:“家里暖和嗎?”
陸建時顯然被陸守儼嚇到了,小心翼翼地說:“挺暖和的,這不是有暖氣嗎,七叔你那邊呢,你們那邊燒地龍,暖和嗎?”
陸守儼:“那寶懿他們母子呢?”
他作為長輩,顯然有些避諱直接提起侄媳婦的名字,所以說寶懿母子。
陸建時:“他們?他們不是在老宅嗎?我不知道,我看他們母子倆在那里墨跡著,不知道干嘛,我就先回來了�!�
陸守儼:“你先回去,那他們怎么回家?你知道今天幾級的北風外面多少度嗎?你讓一個女人騎著自行車帶著一個小孩?你怎么當人丈夫當人父親的?”
陸建時慌了:“那,那他們在哪兒?人呢?現(xiàn)在人呢?”
他不心疼妻子,但他還是心疼兒子的。
陸守儼:“先讓他們在王記炸醬面避避風吧,你馬上過來接他們�!�
陸建時忙點頭:“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囑咐過陸建時后,陸守儼把夢錦放到座位上,他自己拿了一把傘下車。
這時候風又大起來了,風里好像還夾雜著些許的雨點,孟香悅根本連車把手都握不住,寶懿被風吹得小臉生疼,在那里哇哇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陸守儼舉著傘,幫他們母子遮住了風。
孟香悅驚詫,猛地抬頭看過去,看到陸守儼,便有些懵了。
陸守儼道:“風太大了,路不好走,你們先過去旁邊這家炸醬面店,喝口熱茶�!�
孟香悅:“可,可——”
陸守儼:“我已經(jīng)給建時打電話,讓他馬上過來這里接你們�!�
孟香悅有些無措,忙點頭:“可是,可是他回家了�!�
陸守儼話不多說:“你帶著孩子在那里等著,別的不用多想,他會盡快趕過來�!�
說著,順勢把那把傘遞給了孟香悅。
孟香悅終于明白過來,感激涕零,忙將車子支在一旁,抱著寶懿過去炸醬面店。
陸守儼這才往回走。
初挽透過車窗,遠遠地看著這一幕。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黃嫂自然也看到了,多少有些抱怨,撇嘴說:“干嘛管她,這就不是什么好人,成天挑撥離間的,教唆著孩子干壞事!那兩頁畫報,就是她給撕的,肯定是她撕的,她撕了給寶懿玩!她就是故意的!”
初挽:“黃嫂,算了,不提這個了。”
黃嫂顯然不太服氣,不過到底沒提。
初挽看著窗外,冷風呼嘯,吹起他的大衣,寬厚的衣擺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