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顧宴琛絲毫未覺,讓顧一取了一枚金錠給云錦繡,匆匆走了。</p>
再見到顧宴琛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p>
他依舊穿著昨天那身,神采奕奕地進了書房找云錦繡。</p>
彼時,云錦繡已經(jīng)看了一整晚的邊防分布圖,雙眼通紅。</p>
以前,云錦繡累了倦了、傷了痛了,顧宴琛總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人。</p>
但現(xiàn)在。</p>
顧宴琛無視她疲倦的神情,握著她的手:“你近日似乎總是憂心忡忡,我在回府的路上遇見了你的義妹,不若讓她入府陪你罷�!�</p>
“東側的聽竹軒是不是空著,便讓她住到那里�!�</p>
如此,便是已經(jīng)做了決定,只是知會云錦繡一聲而已。</p>
好在云錦繡已經(jīng)不在意了。</p>
云錦繡深深看了他一眼,上揚的語調里沒有一絲笑意:“好啊,聽竹軒正好離皇叔的書房近,皇叔正好替我多照顧義妹�!�</p>
她臉色語氣都如常,顧宴琛沒來由慌了一瞬。</p>
不過很快,那抹慌亂就被他壓下,笑著把云錦繡擁入懷中。</p>
“飛燕是你的妹妹,無論如何,本王都不會虧待她�!�</p>
云錦繡靠在他的胸膛,明明他還是她愛的那個人,可她心里卻已經(jīng)沒了一絲波瀾。</p>
云飛燕住了下來。</p>
當晚,她就帶著丫鬟,哭唧唧到了云錦繡的書房:“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了姐姐?不然怎么我一入府,亡母留給我的玉簪就遺失了……”</p>
云飛燕話里話外都在指責她,苛待義妹。</p>
下人都以眼觀鼻,不敢說話。</p>
這點伎倆,云錦繡根本就不放在眼里:“那便去查你自己是如何丟失的,與我何干?”</p>
軍中事忙,她打發(fā)完云飛燕,就想讓云飛燕走。</p>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通傳。</p>
“王爺來了。”</p>
顧宴琛一進來,云錦繡便看見他的眸光落在云飛燕身上。</p>
那眼神,三分疼惜三分擔憂,還有四分是安撫。</p>
果然,下一刻。</p>
云錦繡便聽見顧宴琛的質問:“早間讓你妹妹住下來是你同意的,如今又鬧什么?”</p>
云錦繡黛眉一簇,還沒開口。</p>
云飛燕就先一步跪下,淚眼漣漣:“姐姐,若是別的物件,哪怕再珍貴,妹妹都能贈與你�!�</p>
“唯有這支玉簪是我母親留下的遺物,還請姐姐還給我。”</p>
就連顧宴琛,臉上也染上失望之色:“繡兒,你年幼時,本王教導過你什么?”</p>
“君子不虛行,行比有正,你怎么能因為妒忌,便苛待于她?”</p>
他下意識從懷里拿出一錠金:“你若是缺銀錢,本王給你便是�!�</p>
三言兩句,甚至未曾聽云錦繡辯駁一句,就把苛待義妹罪名蓋在了她的頭上。</p>
望著顧宴琛遞來的金錠,云錦繡的表情有過一瞬空白。</p>
明明曾經(jīng),哪怕她與太子爭執(zhí),顧宴琛都會率先維護她。</p>
他現(xiàn)在就這么愛云飛燕?</p>
云錦繡扣緊手指,反問了句:“敢問皇叔,我什么都有,為何偏要嫉妒飛燕,嫉妒到甚至不惜偷拿她的簪子?”</p>
“當然是因為我有了王爺?shù)墓侨狻?lt;/p>
云飛燕話未說完,便被顧宴琛冷呵打斷:“住口!”</p>
可云錦繡還是聽見了。</p>
原來……急著要納云飛燕為妾,甚至不惜去找四哥商議。</p>
是因為云飛燕已經(jīng)珠胎暗結,顧宴琛急著為孩子正名!</p>
云飛燕被顧宴琛怒斥,眼里的淚當即落了下來。</p>
可這次顧宴琛沒再看她,而是放緩了聲音,小心翼翼哄云錦繡:“繡兒,一根簪子而已�!�</p>
“還給她吧,不鬧了好不好?”</p>
這話像是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直直澆滅了云錦繡心里的怒火。</p>
話都說到這份上,他還是覺得她在刁難云飛燕的話,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p>
云錦繡扯了扯唇,露出一個不算笑的笑。</p>
“好,我不鬧,那王爺想要如何處置我這個‘苛待義妹’的王妃?”</p>
顧宴琛抬手捏了捏眉心,沉思一瞬:“今日起,你就別掌家了,讓飛燕代你掌家。”</p>
云錦繡聽著,連心痛都沒了,只覺荒謬。</p>
她即將要走,這攝政王府誰掌家都與她無關,只是這云飛燕是什么身份,替她掌管王府?</p>
小妾?還是外室?</p>
似乎是洞察她的想法,顧宴琛對著下人吩咐了句:“王妃身體抱恙,義妹云飛燕代為掌管王府�!�</p>
一眾仆人連個不字都不敢說,戰(zhàn)戰(zhàn)兢兢俯首應“是”。</p>
最后,眾人退去。</p>
云飛燕得意起身上前,靠在云錦繡耳畔說了句。</p>
“姐姐,你瞧,這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一樣,在家吃不飽,就會到外面偷腥�!�</p>
“你信不信,最后我會取代你,成為新的攝政王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