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春桃道:“奴婢說不出來,要不小姐還是親自去看。”
沈菀放下手中東西,“行,我去看看。”
隔壁廂房的八仙桌上,靜靜擺放著辰王賜的那把彩鳳鳴岐。
沈菀到時(shí),那彩鳳鳴岐并未有異常。
只是,有很淡的味道,不易聞出來。
沈菀問:“怎么了?”
春桃走過去將琴抱起來,遞在沈菀手上。
“小姐仔細(xì)看看,方才奴婢擦琴時(shí),沒注意將這琴推在地上,結(jié)果這琴基底,居然有粉末溢出來�!�
沈菀將琴身翻過來,仔細(xì)看了片刻,終于在琴身最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一個小孔。
小孔不大,約摸一個針眼大小,若是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來什么。
沈菀拿出袖口中的銀針,往那小小的針眼插去,銀針?biāo)查g變成了黑色。
辰王在這琴里藏了藥。
好歹毒的心思。
“小姐,這是什么?”
沈菀平靜道:“是落雁砂�!�
“落雁砂?”春桃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這不是亂人心智的毒藥嗎?奴婢聽說這落雁砂無色無味,若是侵入人五臟六腑,人會慢慢衰竭,會失了心智�!�
“這……這辰王將這彩鳳鳴岐送給小姐就是為了給小姐下毒?”
沈菀勾一笑:“他給我的那只手釧,里面也藏了毒,只是我借機(jī)用那只手釧殺了白露罷了�!�
她輕撫桌上的彩鳳鳴岐。
“為了亂我心智,這辰王真是煞費(fèi)苦心了�!�
她將彩鳳鳴岐抱起來,就往廂房外走。
春桃連忙跟了上去,“小姐,你去哪里?”
沈菀道:“有人一心想要這把彩鳳鳴岐,我們自然去送給她�!�
“再過月余就是百花宴了,我相信這沈凝想用這把彩鳳鳴岐,冠絕整個京城�!�
“我們?nèi)ャ懴阍海瑥椙��!?br />
沈菀說著,就帶著春桃前往鳴香院。
銘香院離沈凝所在的院子很近,幾乎只是隔了一面圍墻。
銘香院如今是個空院落,院內(nèi)被沈家仆人收拾得干干凈凈。
沈菀和春桃到達(dá)銘香院后,便在銘香院的涼亭里坐了下來。
夕陽西下,沈菀將手中的琴放在石桌上,隨后開始撫琴。
她彈出的琴聲依舊如往常一樣,十分難聽。
琴聲不大不小,就往沈凝院子里面鉆。
紫徑院,沈凝正躺在榻上閉目養(yǎng)神,遠(yuǎn)遠(yuǎn)的就聽到一陣奇怪刺耳的聲音。
那聲音一陣一陣的,若是不知道,還以為誰家死了人。
她從榻上起來,掀開眼皮問道:“哪里來的聲音,怎么這么難聽?”
海棠從門外進(jìn)來,走到沈凝身旁,有些嫌棄道:“小姐,有人在銘香院里彈琴�!�
沈凝問道:“可知是誰在彈琴,我這里又沒有辦喪事,太過分了!”
海棠輕咳了兩聲道:“是三小姐。”
“而且,好像是用昨日辰王殿下送的那把彩鳳鳴岐�!�
“什么?”沈凝站起身來,一想到彩鳳鳴岐在沈菀手里,她整個人就氣得全身顫抖。
這彩鳳鳴岐是琴中上品,音色上乘,而且音質(zhì)通透。
沈菀不會彈琴就罷了,如今還用這死人才聽的曲子玷污了這把上好的琴。
想到這,沈凝從椅子上站起來隨意裹了一件披風(fēng),就帶著丫鬟海棠直沖鳴香院。
越是靠近銘香院,那難聽刺耳的聲音,便一聲聲落入她的耳膜里。
“沈菀!”
她到了銘香院時(shí),恰好看到沈菀在生硬的彈琴。
“沈菀你會不會彈琴?這么好的彩鳳鳴岐在你手里,簡直就是浪費(fèi)!”
沈菀停了手,看著面前氣得臉色通紅的沈凝,挑釁道:“你琴技好又如何?這大燕第一的彩鳳鳴岐不也在我的手中�!�
“而且,還是辰王殿下親自送的,你氣不氣?”
第40章
沈凝被扇耳光。
沈凝站在原地,看著沈菀那得意模樣,氣得全身顫抖。
“沈菀你什么意思,你得意什么?”
沈菀勾唇,伸手輕輕撫了撫琴,說道:“我可沒得意,四妹妹自詡京都第一才女,愛慕辰王殿下五年,結(jié)果他看都不看你一眼�!�
“你看看,這么好的彩鳳鳴岐,他轉(zhuǎn)身就送給我了,你說氣不氣�!�
“偏偏你用盡心思想搶的東西,我不屑一顧就得到了。”
“你這京都第一才女,做得可真是失敗呢。”
挑釁的話落,沈凝徹底亂了心神。
“你不過一個鄉(xiāng)下野丫頭,粗魯不堪,怎么好意思與我這樣的話?你就是我們沈家的災(zāi)星�!�
“大姐姐就是被你克的,所以如今是個瞎子,還重病在床不能動彈。”
沈凝話音剛落,沈菀驟然起身,揚(yáng)手一耳光狠狠的扇在她臉上。
“你有什么資格這樣與我說話。”
明明就是隱藏在沈家的假千金,在沈家吃喝拉撒十多年,不懂感恩就算了,還暗害她阿姐。
明明阿姐的眼睛,是因?yàn)樗齻兡概乃阌?jì)。
他沈凝不過是個窮酸秀才的女兒,有什么資格占著將軍府嫡女身份。
沈凝捂住臉,惡狠狠的瞪著沈菀,她揚(yáng)手要回扇沈菀耳光時(shí)。
沈菀一把抓住她的手,揚(yáng)手又是一耳光扇在她另一邊臉上。
她冷聲道:“沈凝,你以為你是誰?敢在沈家對我這般說話。”
“你背靠榮國公府又如何,別忘了這里是沈家,我父親是鎮(zhèn)國大將軍,不怕國公府!”
沈凝捂住臉,惡狠狠的瞪著沈菀,一字一句道:“沈菀你等著,我母親和整個榮國公府都不會饒過你的�!�
“還有……還有當(dāng)今皇后娘娘,她也不會放過你�!�
“你就跟你那狐媚子母親一樣,到處勾引人,讓人惡心�!�
“你知不知道,你母親年輕的時(shí)候被多少男人騎過,你是誰的野種都不知道!”
沈凝說完,捂住臉頰,氣沖沖的離開銘香院。
臨走時(shí),還特地瞟了一眼沈菀面前的彩鳳鳴岐。
沈菀一個鄉(xiāng)下粗鄙丫頭,有什么資格用這么好的琴?
春桃走到沈菀身旁,低聲道:“小姐,我們的任務(wù)完成了,該回水榭居了�!�
沈菀站在原地,想到母親的下落,心中卻不是滋味。
若是母親還活著,她必須想辦法找到她,她一定是遭難了。
她將琴抱起來,往水榭居去。
入了水榭居,春香就推門進(jìn)來,見沈菀還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發(fā)呆。
“小姐,你怎么了?”
沈菀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向春香,示意她將門關(guān)上。
春香走過去,將門關(guān)上后,沈菀這才開口。
“這幾日,若是我猜得不錯,有人會偷偷來我?guī)縿舆@把琴。”
“若是你們察覺些什么不用管,由他們?nèi)ィ@把琴被沈凝拿去更好。”
春香點(diǎn)頭:“奴婢明白�!�
沈菀繼續(xù)道:“如今你已易容,恐怕很多事情不太方便�!�
“春秀在我阿姐院子里,我身旁就只有春桃和凌風(fēng)二人�!�
“我想了想,有些事情,還是得自己親自去處理�!�
春香不解:“小姐是想去天機(jī)樓,尋長陵沈菀搖了搖頭,說道:“不止是這些,我要去趟黑市�!�
“黑市?”春香立馬瞪大眼睛。
“可是還有兩日就是祈福之日,你去黑市可來得及?更何況你手中長陵君的密令,不一定能護(hù)你�!�
沈菀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里屋的柜子里,將一個匣子拿出來。
匣子打開,里面擺放著一塊密令。
她說道:“祈福之日過后,我讓陵風(fēng)陪我去黑市就行�!�
“如今四大公子之一的玉公子,應(yīng)該就在黑市�!�
“我得趁百花宴之前,找到這位玉公子為自己所用,也好過他將來為了辰王而謀�!�
春香嘆了口氣:“黑市魚龍混雜,小姐就帶凌風(fēng)一人,若是遇到危險(xiǎn)怎么辦?”
沈菀道:“凌風(fēng)是九王爺身邊的人,會護(hù)住我的。”
既然江氏已經(jīng)透露,母親在皇后手中。
想來辰王,也大概知道母親的下落。
她得想辦法,尋到母親。
沈菀拍了拍手,凌風(fēng)就從窗外跳了進(jìn)來。
“小姐,請吩咐�!�
沈菀問道:“前日,讓你準(zhǔn)備的香油可準(zhǔn)備好了?”
凌風(fēng)點(diǎn)頭,“回小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就等小姐安排了,這些香油如今藏在了靈隱寺,無人知曉�!�
“小姐讓屬下給靈隱寺老方丈說的話,屬下也已經(jīng)說了�!�
“那方丈收了銀錢,會按照小姐的說的做的,到時(shí)候一切都在小姐掌控之中。”
沈菀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做得很好,祈福之后,你陪我去趟黑市�!�
“是,小姐。”
紫徑院,沈凝回了廂房后,丫鬟海棠就拿了藥膏進(jìn)來。
她臉頰被沈菀扇了兩耳光,如今已經(jīng)紅腫了起來。
海棠將藥膏放在她面前的小桌子上,說道:“要不我們告訴夫人,讓夫人去收拾那小賤蹄子?”
沈凝捂住臉,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冷哼一聲:“告訴母親有什么用?再過兩日就是祈福之日,母親自會想辦法要了她的命�!�
她沉著目光,想到前幾日辰王讓她辦的事,一時(shí)火上心頭。
“等祈福之后,我讓要軒哥哥知道,沈菀和她母親一樣下賤,是怎么被千人騎萬人爬的�!�
她扭頭看向海棠,說道:“祈福之日過后,你記得去東街買幾個又臟又臭的乞丐,到時(shí)候等她出了沈家,定讓她萬劫不復(fù)。”
“辰王哥哥,也不會碰一個被乞丐碰過的女人�!�
海棠連連點(diǎn)頭,“是,奴婢明白�!�
海棠離開后,丫鬟牡丹從門外進(jìn)來,走到沈凝身旁。
“小姐,有事情吩咐奴婢?”
沈凝瞇著眼眸,靜靜說道:“讓你去京都集市上打聽了嗎?可有仿彩鳳鳴岐的?”
牡丹點(diǎn)頭,“回小姐,確實(shí)有仿照彩鳳鳴岐的琴,這些琴外觀和彩鳳鳴岐差不多,若是不仔細(xì)看,根本看不出那一把的真的。”
沈凝伸手將藥膏一點(diǎn)點(diǎn)的敷在自己臉上。
“今夜,你想辦法去趟水榭居,把琴換出來。”
“再過一個月就是百花宴,我要用這彩鳳鳴岐,驚艷全場�!�
第41章
夜探閨閣
夜半
漆黑的夜色,如剛潑的墨。
水榭居內(nèi),一片寂靜。
沈菀側(cè)身躺在貴妃榻上,漸漸進(jìn)入了夢里。
夢里混沌一片,她看不見光景,只看到一個男人黑色身影。
她掙扎著想從夢中醒來,漸漸的就聞到一陣熟悉的龍延香。
她迷迷糊糊的伸手,抓住一玄色錦袍。
口中低聲喃喃,叫著一個人:“閣主,閣主�!�
謝宴舟緩緩蹲下身子,皎潔的月光從窗戶照進(jìn)來,落在他輪廓分明的面容上。
他修長的手指輕撫沈菀傾城的面容,眼里帶著幾分寵溺。
“原來,你還記得,我以為你忘了。”
榻上,沈菀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對上一雙深邃的眸子。
半張俊俏的臉正對著自己,半張臉被半塊銀色面具遮住。
她立馬坐起了身子,看著面前的人。
面前的男人,身上氣息十分熟悉,有淡淡的龍涎香。
“你是九王爺,謝宴舟?”
謝宴舟起身,挑著眉眼細(xì)細(xì)的觀察她,身上還混雜著淡淡血腥味。
“你認(rèn)出來了?”
沈菀從榻上翻身坐起,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問道:“九王爺,你到底是誰?”
“為何你的這塊面具,我好像在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