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離詩詩皺眉,“我管你敢不敢,必須給我想!”
喬仞:“……”
他知道沒法跟離詩詩講理,轉(zhuǎn)身關(guān)房門,“公主請便�!�
離詩詩暴怒,“喬仞,你信不信我一腳把你家門給踢碎?!”
喬仞疏離客氣,還是那句話,“公主請便。”
說完,他淡然地關(guān)上門,好似并沒有把離詩詩的威脅放在眼里。
離詩詩望著那緊閉的房門發(fā)呆,滿心的不解。
她不信喬仞會變心,這書呆子迂腐得很,才不會變心。
那就是生她的氣了。
離詩詩瞇起眼,竟然敢生她的氣。
心頭罵了喬仞一萬句大逆不道,大膽包天,可卻遲遲沒有動作。
只在原地站了會,又翻墻離開了。
屋內(nèi),一道身影立在窗戶旁邊,視線穿過窗縫,貪婪地盯著外面的小公主看,直到她毫不猶豫地離開,都沒有收回視線。
身后,一個穿著粗布麻衣,挽著發(fā)髻的女子悄悄走近,不解地問:“大人分明也舍不下公主,怎得說那般多的反話?”
喬仞斂下滿眸情緒,笑了笑,“幸好方才她沒看見你,否則真得拆了我這院子。”
“想不到喬大人竟也怕公主�!�
“如何不怕?怕她生氣,也怕她傷心,只是……罷了,小翠,事情做完你就回去吧,我這里不需要人了�!眴特鹱綍狼�,拿起書。
小翠看著那書倒著的書封,低頭笑了下,“小翠夫君蒙公主救了一命,也想替她做些什么�!�
當(dāng)初她春心萌動,喜歡喬大人,也知自已配不上。后來吳利搶親,她未曾謀面的丈夫?yàn)榱吮Wo(hù)她受重傷,她一顆心便只能容下她夫君了。
“大人,小翠年紀(jì)小,但是也懂,感情可是經(jīng)不得一丁點(diǎn)傷害和委屈的,公主又驕傲,只怕心里不好過�!�
喬仞望著門口,目光發(fā)散,“我又何嘗不知,只是她性子傲,又任性,要就要得到,不要了就丟掉。我如何知道她是一時興起,還是真心所致。
她想起來便來找我,若過一陣又要丟棄,我又當(dāng)如何?”
小翠捧著臉,“可是大人,嗯……小翠要是說錯了話,大人可不要生氣。小翠怎么覺得,就算公主如此對待大人,大人您也是心甘情愿呢�!�
喬仞:“……”
小翠笑嘻嘻地,“我瞎說的�;蛟S,大人是想讓公主知道您不是她想要就要,想丟就丟的人?”
喬仞苦笑了一聲,放下手上的書,才知道自已拿反了,索性不再掩飾。
“她想要就要,想丟就丟,誰能管得了?便是我心中不定,也沒辦法對她狠心�!�
喬仞揉了揉眉心,“只是現(xiàn)下她與我走太近,鐘逸聞必定會找她要消息。她那性子定不會給,到時候,又要在兩邊為難,痛苦不堪�!�
小翠懵懵懂懂,說道:“那,大人還是盡快將公主哄回來吧,也許……公主寧愿那樣痛苦,也不愿現(xiàn)在這樣痛苦呢?”
“現(xiàn)在這樣痛苦?”
“被心上人拒之門外�!�
小翠嘿嘿笑了笑,“大人,小翠先走啦,還要回去給夫君熬湯。”
她是為了報喬仞在成親時保了她一家人的恩,才來喬仞這里替他收拾院子,煮好飯。
這幾天,喬仞忙得腳不沾地,吃飯都沒時間,幸好有小翠在。
喬仞沉吟半晌,道:“小翠,這幾天多謝了,之后你便不用來了,在家照顧你夫君。若是缺什么,再來與我說�!�
小翠揚(yáng)起笑容,“知道了喬大人,大人是怕公主吃醋傷心吧。不如大人用小翠試試公主真心,免得患得患失的�!�
喬仞無奈瞪她,“嫁了人比沒嫁人還要調(diào)皮。”
小翠笑嘻嘻地跑掉。
遠(yuǎn)遠(yuǎn)傳來一句話,“我夫君說,夫妻之間要坦誠,大人可不要再口是心非啦。”
小翠剛離開不久,喬仞剛平復(fù)心情,就聽到噼里啪啦的聲音。
他的院子,從大門到這間屋子的房門,全部被人一腳踢倒,門倒下?lián)P起的灰塵里,一個熟悉的身影,帶著滿腔怒火控訴他,“喬仞,你敢背著本公主藏女人!”
喬仞:“……”
第741章
誰寄誰的籬下
院子門口,離詩詩站在一片灰塵里,對屋里的喬仞怒目而視。
是真的氣狠了。
原本院子有一扇門,過了院子上兩級臺階后,還有房間的一扇門。
離詩詩是踢倒了院子的大門,撿起地上的石頭,砸在屋子門框上的鐵扣處,生生用蠻力把鐵扣砸松,房間門應(yīng)聲而倒。
她去而復(fù)返,眼睜睜看著一個梳著發(fā)髻的女子從喬仞的院子跑出去。
氣得眼睛都紅了,“你藏女人就算了,你還藏有夫之婦!喬仞你混蛋,本公主今天殺了你!”
喬仞又氣又心疼,怕離詩詩真是氣到傷心,都顧不得自已如今跟離詩詩應(yīng)該是陌生人,語速飛快地解釋,“是小翠,為報恩來替我洗衣做飯,我這幾日忙,日子過得有些亂,多虧她�!�
灰塵漸漸散去,喬仞走到門口,“有事進(jìn)來說�!�
天光照在喬仞臉上,離詩詩這才看清楚,這人眼睛里染著血絲,眼睛下面一片青,眉頭也不自覺地皺著,好似習(xí)慣性的動作。
可前幾天,他還沒有這種習(xí)慣動作。
一腔怒火突然被澆滅,可她仍舊板著臉,“這又不是我家,我為什么要進(jìn)去?”
喬仞偏頭彎了彎唇,低聲自語,“記仇倒是比誰都厲害�!�
離詩詩傲氣著,沒聽清也不問,直勾勾地盯著喬仞。
喬仞也看著她,“公主在皇宮一天十個男子,持續(xù)了五天,哪里還記得家在哪里�!�
一說這個,離詩詩就來了勁,沖到喬仞跟前,“剛剛我就是想起這個才回來的!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喬大人�!�
喬仞:“……公主想多了�!�
離詩詩得意的笑了一聲,“想沒想多,本公主心里有數(shù)。”
她霸道地推著喬仞往后院走,一邊走一邊道:“你方才說的話,本公主仔細(xì)想了想,確實(shí)有幾分道理。但是我不想解釋,想來你也不是愿意聽解釋的人。
所以本公主思來想去,不如這樣,你就當(dāng)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咱們重新認(rèn)識一下,喬大人,如何?”
喬仞在政事上思路清晰,碰上離詩詩直接短路,“重新認(rèn)識,何意?”
離詩詩得意死了,那表情反復(fù)在說:本公主就是個天才,除了我,天底下沒人能想出來這種辦法。
她推著喬仞坐在他平常做木工的小矮凳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笑了笑,然后俯身,猝不及防地在他唇角親了親。
“意思就是,你就當(dāng)本公主這團(tuán)火第一次燒到你喬大人眼里,什么時候能燒到心里,全看我的本事�!�
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喬仞心口的位置,滿眼的得意。
喬仞還是第一次見離詩詩變臉如此之快,上一秒還怒氣沖沖,他想了一百種方式安撫她。
結(jié)果他只解釋了一句,她竟就放棄了找他算賬。
“公主這便信了,若方才那人不是小翠呢?”喬仞知道自已在作死邊緣試探,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離詩詩眼睛一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本公主還能搶不過來一個男人?!你若心在她身上,便不會被我勾引,若心不在,便是誰有能耐誰得!我管她是誰!”
喬仞聽了就皺眉,“又胡亂編排自已,你何時是那會奪人所愛之人?”
“那可不一定,若對象是喬大人,便是攝政王,本宮也是要碰一碰的�!�
喬仞一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跟攝政王?這丫頭腦子里在想什么。
他嘴角不自覺地彎起,意識到后,又強(qiáng)迫自已抿直,垂下眸,冷淡道:“公主不該與下官走太近,于名聲無益。”
離詩詩全然不把他的話當(dāng)回事,大概是她自已也說過這樣的反話,所以格外能理解。
現(xiàn)在喬仞就是扯著她的耳朵讓她滾,她大概率都會無視,然后把喬仞綁到床上,逼他道歉。
“不就是裝不認(rèn)識嘛,沒事,你裝你的�!彪x詩詩挑起喬仞的下巴,拇指在他下唇邊蹭了蹭,“來日方長,喬大人�!�
喬仞:“……”
幾日不見,愈發(fā)的像個女流氓。
他別開頭,“公主又想賴著下官幾日,然后再狠心離去嗎?”
小翠說的沒錯,便是離詩詩真是這般玩弄于他,他也會一次次心甘情愿的淪陷。
這位公主,是他枯燥人生中的一抹明媚,見之心喜,更遑論她熱情似火的真心。
若是她真是那般放蕩倒也罷了,他便守在這一方小院,等著她興起之時來尋他取樂。
可偏偏,她那雙澄凈明澈的眸子,那樣直白地望著他,眼底的欣喜和愛慕一覽無遺。
喬仞怔怔地望著,心頭涌上一個念頭,那念頭剛一出現(xiàn),他就開始譴責(zé)自已得寸進(jìn)尺,不安好心。
可偏偏,有些念頭一旦生出,便再也壓不住。
鬼使神差地,他又說了句,“下官又如何知道,公主不是又一時興起,屆時又要與我說,你我再無瓜葛,下官擔(dān)不起第二次�!�
說完他就后悔了。
正要改口,就聽離詩詩大咧咧道:“那你且看著吧,本公主這次是說到做到�!�
喬仞抬眸望著那驕傲的小公主,很想知道,她到底會如何做。
其實(shí),他們之間的線頭,從頭到尾都在離詩詩手上。她一扯,他自然就會回她身邊。
很神奇,他們相識掰著手指頭數(shù),也不過一個月。
有時候夜深人靜,喬仞會冒出一些小心思,他對離詩詩,究竟是日子平淡中的驚喜所愛,還是招架不住她的無賴所愛。
他不是個沖動的人,也不是個短時間就能許下終生承諾的人。
可偏偏,這一切的不是,不能,都在這位不講理的公主面前破了例。
冷靜的這幾日,他就在想,是因?yàn)殡x詩詩太討喜,太可愛,換成哪個男人,都會招架不住的。
所以,他很想知道,她有沒有對旁人這樣過。
于是,在離詩詩給自已找了間房,高高興興地鋪好床時,他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公主如此擅長占人家宅,看起來不是第一次�!�
離詩詩氣得差點(diǎn)一口氣沒上來,“你以為本公主稀罕你這破院子!!哼,你等著!”
等著等著,喬仞眼睜睜看著離詩詩利索的拆下他門口寫著喬府兩個字的牌子,然后拆了門板,用刀刻了公主府三個字。
為了顯眼,還往刻字的筆畫溝壑里潑了墨,掛在了大門口。
“現(xiàn)在這是本公主的府邸,喬大人你可是寄人籬下!”
喬仞:“……”
第742章
表弟
幸好當(dāng)初貪便宜,他這方院子選得偏僻,否則不出半日,整個東禹都知道了他與北淵公主不清不楚。
離詩詩大步走回屋子,留喬仞一個人在門口修門關(guān)門,還真像個公主府的下人。
只是這下人,整個九州也只有這一位公主能使喚動就是了。
喬仞確實(shí)很忙,即使離詩詩霸占了他的宅院,可他雞鳴而出,整夜不回。
一連三日,離詩詩愣是連他的面都沒見著。
沒辦法,離詩詩只得放棄蹲家,轉(zhuǎn)而停留于各個茶樓。
如今,喬仞是朝廷的紅人,能做官的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大至通敵賣國,小到寵妾滅妻,總之誰都害怕被人揪住小辮子。
所以誰都想請喬仞喝杯茶,探探口風(fēng),或許還可以求求情。
于是,這天下午,離詩詩像抓老鼠的貓,聞味聞到了一家茶樓上座。
她在喬仞隔壁的房間落座,耳朵快要支起來了。
聽到隔壁說話的聲音,“……聽說喬大人還未娶妻,俗話說先成家后立業(yè),如今喬大人事務(wù)繁重,家里沒個打理的人怎么行?
這幾個女子都是在下精挑細(xì)選地,喬大人就當(dāng)收了幾個丫鬟,讓她們做做粗活也是可以的�!�
喬仞還未說話,隔壁突然傳來巴掌拍在桌面的聲音,把他對面的大人嚇了一跳。
“隔間怎會有人?我分明吩咐了挨著兩間都包下來的,真是豈有此理,哪有這么做生意的�!�
離詩詩得意洋洋,她拿身份壓的!
喬仞若有所思地往隔間看了一眼,攔住他準(zhǔn)備出門找店家算賬的官員,“徐大人聽錯了吧,本官聽著隔間沒人,人多眼雜,大人這樣出去,反而會被有心人看到�!�
徐大人立刻打起哈哈,“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哎,年紀(jì)大了,耳朵都不好使了。還是喬大人年少有為,年紀(jì)輕輕就能有如此作為,日后一定不可限量啊。”
離詩詩在隔壁撇撇嘴,“要你說,誰不知道�!�
徐大人這耳朵比他說的要好用一點(diǎn),本能地起身,“誰在說話!”
喬仞揉了揉眉心,“大人又聽到聲音了?喬某倒是不曾聽到,不如你我一同出去看看?”
徐大人眼珠子一轉(zhuǎn),“罷了罷了,應(yīng)是我聽錯了�!�
喬仞嘴角勾起一抹譏諷,這般官員,不干正事,只會溜須拍馬,留著又有何用。
只不過也不曾犯什么大錯,還不至撤官。
喬仞收斂情緒,與徐大人交談起來,聽起來像是些宅院瑣事。
可離詩詩旁觀者清,聽得分明,這人是在套情報啊。
就一盞茶的時間,徐大人的妻妾娘家,跟哪個官員有千絲萬縷的親戚關(guān)系,哪家親戚是做生意的,或是想入仕為官的。
他竟摸得一清二楚。
而這里面最關(guān)鍵的一個信息是,徐大人的一個寵妾的弟弟的外室,竟然是被鐘逸聞府上攆出來的。
這話若往里深想……
便是這位徐大人不是鐘逸聞陣營的,只怕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幫了他很多忙。
離詩詩聽得入了迷,只覺得喬仞這個男人真是神了。
難怪他能找到證據(jù),難怪他能短短幾天卸了好幾個重要職位的官員,并且證據(jù)充足,翻案都沒有可翻的點(diǎn)。
面前擺著茶一口沒動,離詩詩望著隔壁,似乎要通過那一面薄薄的墻,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本宮看上的男人,就是不一般。”她小聲嘀咕著。
隔壁,喬仞套完了話,就準(zhǔn)備結(jié)束離開。
徐大人也不敢攔,一直閑聊著,這位風(fēng)頭正盛的喬大人也不曾提到他干的那些虧心事,他這心里七上八下的,沒個安穩(wěn)。
最后還想再掙扎一下,“這四個姑娘,喬大人可要帶走?喬大人放心,她們能干得很,絕對不會給您添麻煩�!�
喬仞手指在桌面輕點(diǎn)兩下,忽而問道:“會下廚嗎?”
“會會�!毙齑笕思拥脻M臉通紅,推出一個黃衣服的姑娘,“她會�!�
身后隔間,茶碗落地的聲音清晰可見。
徐大人想說話又憋了回去,催眠似的告訴自已,隔間沒人,喬大人說沒人就是沒人。
喬仞彎了彎唇,看向那黃衣服的姑娘,“會做火烤全羊和馬奶糖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