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待更新）

    容岑迅速地結(jié)束了這場鬧劇。

    她不覺嘆氣，“京都軍衛(wèi)竟是如此熱管轄�！�

    又看向底下那人，“陳將軍今日受苦了，朕了五千軍衛(wèi)，就是五千軍衛(wèi)，必會一個不少地交給你�！�

    陳季安道：“謝陛下！那臣先告退了�！�

    仁政殿大門再次一開一合，殿內(nèi)只剩三人時，攝政王幽幽開口。

    “瑾瑜，今日何意啊？”

    容岑不明所以，只見熙王起身，屈膝跪了，“臣知錯，認罰。”

    接著又聽攝政王道：“皇兄雖過云期不行便你上，但最近云期這皇帝做得不錯。內(nèi)憂外患之際當(dāng)勠力同心，兄弟鬩墻……是皇兄不愿看到的，本王亦不想看到。”

    兩人不知在打著什么啞謎。

    容岑：“？？？”

    請問有什么是朕這尊貴的大胤皇帝不能聽的嗎？

    涼州的對策終究沒能探討出來，因為皇叔把熙王禁足了。

    -

    熙王年十五，還未成年，容岑登基后他本應(yīng)出宮立府，但因“她”昏庸便被擱置，仍住在身為皇子時的毓華宮。

    被禁足，已是皇叔法外開恩了，熙王并無多少不快。

    倒是聽此事的皇貴太妃，立馬趕到了毓華宮。

    家……”

    “好謝謝陛下，但臣妾真不是想家，臣妾才剛來呢，陛下就要趕臣妾走嗎？”江汀雙手托著下巴，女兒姿態(tài)萬千，但放在這具尤物身體里，媚色濃濃。

    配上她本人無辜的眼神，多了幾分媚而不自知的誘惑力。

    容岑真得慶幸自己是女子，讓常寧皇帝算盤打歪。

    “你若想回家鄉(xiāng)去，是不可能的，但可命人尋些來自南潯的新奇玩意兒，睹物解相思�！�

    “嗯嗯女……陛下真好！”

    這是江汀第三次口誤了，“女”？她想什么？……女鵝？

    后宮夜宴，太后借當(dāng)時某位高官的傻女兒之手設(shè)計毒死簾時的正宮皇后、容岑的親祖母，又利用另一位真爛漫的貴妃侄女將溫氏送到了龍床上。后來就是正宮皇后娘家歷經(jīng)喪女之痛后又捉奸在床，當(dāng)然，對于帝王來算不得什么，但對溫氏，是致命打擊。那印在龍鳳呈祥床榻上的那抹紅被無數(shù)女眷圍觀看盡，溫氏的女子貞潔啊，自此沒了。

    思緒到了這，太后不由笑。

    丞相又問道：“陛下，孟宗子……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稱之為孟侯爺了，不知他的封號是？”

    “今留�！比葆���。

    長頤侯聽到消息，比孟陽本人還高興，他激動萬分。

    我從不為交出的真心感到后悔怎么看都是失去它的人更虧才對

    只是，這封號……

    慰問。”

    “大胤送親禮隊由三朝賢相聞人墨之子聞人栩帶領(lǐng)，連同朕之親賜皇室嫁妝珠寶、金銀、綢盯古董數(shù)百箱，于佑宣元年十一月廿六日自皇城出發(fā)，車駕慢行，預(yù)計新年即可到達南潯皇都奉寧城，待和親典禮完成后，送親大隊人馬由原路返回京都盛州，但望南潯儲君江允與朕之明昭公主容熙琴瑟和弦，共譜一代聯(lián)姻佳話�！�

    昏君奢靡，人讓而誅之�！�

    江允薄唇輕扯，語氣冷冽：“我若欲殺你，你早死了千百回。”

    他毫不避諱，坦然回視，盯著對方那雙鳳眸，寒星碎玉，美則美矣，眼中卻滿是戒備，全無半點信任。

    夜明珠光芒閃耀，將她細微表情都照得清清楚楚。她過于心謹慎，面部肌肉緊繃著，提著一口氣看他，使出了十二分精力。

    三分后知后覺的驚駭，三分破局自救的迫切，三分清醒思考的冷靜，更有四分識人不清的悔恨。

    熟識多年的知己啊，就這就這就這？

    看著實在扎心，江允干脆別開頭，眼不見心不煩，冷哼一聲。

    “陛下的知己可真是難做�！�

    他向前微一傾身，奪回夜明珠。那張頗具美色的臉陷入陰影，江允眸色黯了黯，摒除不合時夷雜念，開口就背賬本般。

    而眼下正巧就有截胡的機會。

    可她們在必經(jīng)之路吹了整整一個時辰的冷風(fēng)，別皇上，連只公蒼蠅都沒見著！

    皇上是不是不行？皇上是不是不行！

    于是在仁政殿挑燈夜戰(zhàn)的容岑一連打了數(shù)個噴嚏。

    “陛下，潤潤嗓子�！比f禮奉上熱茶。

    風(fēng)習(xí)夜涼，燭火飄忽搖曳。

    空蘭悄聲邁步進來，將端來的熱乎茶點放置容岑手邊，到內(nèi)殿取裘衣為她披上。

    “多謝姑姑。”擱下紫豪，容岑反握空蘭冰涼的手，“姑姑怎地不多穿些？若是著涼，便不必隨朕去春耕了�！�

    二月二開始春耕，她身為皇帝需要親自下地耕田，勸民農(nóng)桑。早朝已經(jīng)定下，到京郊皇莊舉行儀式。

    空蘭作為貼身醫(yī)女，自然是要隨校先前容岑南下沒帶她已被抱怨許久，此番是必然不能落下的。

    容岑這樣，也只是為了激她平日多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空蘭果真吃這套，打著手語讓容岑用茶點墊肚子，轉(zhuǎn)身出了仁政殿去住所添衣。

    梅花糕，桃花餅，杏花酥，……皆是崔清子嘴饞卻吃不到的吃食。

    清香淡雅，聞著便知是人間美味，輕捻淺嘗，入口暄軟綿柔，甜而不膩。

    太后手腕扶著他細軟的脖子，掌心在后頸處拍打，輕輕撫慰著受驚的孩兒，周身籠罩著母愛的光輝，看上去極盡溫柔。

    話卻不那么動聽。

    容岑微笑回擊，成功使對方語塞。

    這種情況下，熙王往往都是一個合格的透明人，不參戰(zhàn)，不當(dāng)和事潰

    攝政王面露無趣：“正事兒！母后那邊還在等你呢�！�

    容岑側(cè)頭看他，洗耳恭聽。

    “你來信要找個新的逸州衛(wèi)官，本王派了最佳人選過去，他與那個袁孰有些故交，定會為你辦妥事情�！�

    容岑：“哪位大人？”

    這故交聽著怎么就有點別扭，從皇叔嘴里吐出來的，總感覺不像什么好話。

    “上一屆新科狀元童海松�！�

    頓了頓，攝政王又道：“你應(yīng)該不會對他沒印象，他父親是上任兵部尚書童紹臣，去歲離奇慘死，朝中無人可用，才換了秦茂接任。”

    容岑疑惑的是這個：“他與袁孰有何故交？”

    “童紹臣是南境人士，因求學(xué)在逸州待了幾年，曾與袁孰相交，兩人約好一同進京趕考。但袁孰失了約，他自甘淪落為男寵跟隨太后入宮，童紹臣最恨裙帶關(guān)系便就此與他斷交。”

    “這和童海松有什么關(guān)系？”

    童紹臣不是已故了么，他兒子總不能還因為這事兒恨袁孰吧？

    “再哭哀家命人扔你出去！”

    這是太后能干出的事兒。奶娃果然不敢再哭，一抽一抽地吸鼻子。

    見他停下，太后語氣隨意道：“死了便死了，那老宮女一心只想把你養(yǎng)廢，瞧你這窩囊樣兒，有她在你將來處處受其掣肘，縱是獨得上眷顧也施展不開拳腳。”

    “母后涼涼，她為什么要把我羊肺？她是肚子餓了想吃羊肺嗎？可是兒臣不能吃的呀……”咕咕聲適時響起。

    太后：“……”是餓了才上這來的吧？

    的圓的皆櫻置于桌案，揭蓋便露出豐盛佳肴，香味撲鼻，糕點羹湯各具特色。

    是賬本也無不可，一人頭上被他記了數(shù)筆大賬。

    “聞人丞相家的傻兒子，只需聽你的話便被陛下當(dāng)成好兄弟，為他謀劃前程�！�

    “書香世家的軟柿子，只需陪你吃喝玩樂便成了子寵臣，無召也可自由入宮。”

    “長頤侯家的孟粽子，只需假意獻上涼州策便得鱗王恩賞，連帶宮中孟太妃的地位都水漲船高�！�

    試探完畢，聽他一樁樁算起舊賬，容岑的警惕在不經(jīng)意間放松，放著放著就沒了。

    江允停頓片刻，待情緒到位后，悲戚道，“而我，為你奔波勞碌，為你謀劃全局，不顧性命屢次救你……你不懷恩也就罷了，怎能懷疑我？我費盡心血才救回你，作何又找機會殺你？莫非在你眼中，我便是慈患有腦疾之人？”

    “特布告中外，咸使聞之。欽此！佑宣元年十一月六日擬旨。”

    臺階下群臣高呼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聲聲蓋過殘余的烈日熱浪，秋風(fēng)習(xí)習(xí)吹過，諸位大饒官服飛舞不休。

    出來。

    攝政王的話自古都是半真半假，容岑習(xí)慣性半信半疑。

    她果斷轉(zhuǎn)移話題：“等邵恩聞人栩他們回京，朕真得去一趟北境了�！�

    攝政王：“別等了，你現(xiàn)在就出發(fā)，來去月余，還能趕在清明前回來，給皇兄和列祖列宗上三柱

    之前就懷疑他假裝命不久矣，一直沒來得及查證。太后聽他的計謀在逸州搞事情，皇貴太妃也信了他的邪，上屆宮斗的冠亞軍被他哄得團團轉(zhuǎn)，他還不知足，他還拿啥也不是的涼州策來騙容岑。

    腿腳不良于行還敢腳踏多只船，真能得他。

    “行嘞！”伴隨著嗑瓜子聲，頭頂響起肖廉的回復(fù)。

    他禁軍統(tǒng)領(lǐng)做得正愁無聊，沒啥好打發(fā)時間的呢。

    容岑埋首書案，又是一下午。

    “大人，不必搜身，只取下他們的香囊即可，草民若沒聞錯，山月桂的香味就是從他們香囊散發(fā)出來的！”

    “如果他們真是殺人兇手，大人緝拿歸案肯定要向湯州衛(wèi)官去信一封的，待到日后兩州聯(lián)審之時，再當(dāng)著湯州衛(wèi)官的面搜身也不遲！免得有人心生不服，張口白眼便胡錢大人您栽贓誣陷他們！”

    南潯使臣皆已欣喜笑開，迎上前行國禮領(lǐng)圣旨，“多謝大胤陛下不吝賞賜公主！”

    容岑聽完全程，見著丹陛下那些眼熟卻不相熟的面孔，太后黨、攝政王黨、熙王黨皆有，他們都穿著象征著重臣的官服，顯然是因加官進爵，一個個滿面得意，如春風(fēng)拂過麥苗。

    她登基后改的年號是承宣，而圣旨中是佑宣元年，竟已改朝換代。幸的是聞人丞相還在，不幸的是原先滿朝文武只剩他一人，兩鬢斑白，佝僂著腰背。

    書中未來，大胤是熙王的下？

    那明昭公主又是哪冒出來的？

    容岑記憶中，明昭是與熙王一母同胞的雙生妹妹，甫一出生便受盡寵愛，只是不幸早夭。

    若明昭還活著，定是被先帝捧在掌心嬌寵的最尊貴的皇公主，不至于落得一個和親的宿命。

    “孟侯爺可是大胤首位不及二十五便榮封侯爵者，后生可畏�。　�

    “恭喜啊長頤侯，你們孟氏可是一下子又多出來一個侯爵之位，來你的爵位該重新尋人承襲啦！”

    眾臣面上瞧著一個比一個歡喜，實則內(nèi)心有喜有憂。

    年長先帝數(shù)歲，還妄想搶她的太子妃？憑她是只會動粗的武將之女？還是憑她十指老繭粗糙不堪？

    恰逢皇后遇害駕崩，溫氏諸位將軍雖遠在邊關(guān)，但相比已勢弱的皇后娘家，溫氏老將更需安撫，于是溫氏就被迎入宮中做了繼后。

    那個夜晚，太后至今印象深刻。若非當(dāng)年鋌而走險以命相搏，哪有后來的大權(quán)在握啊。她不后悔。

    -

    臨近午時，容岑才聽萬禮稟報，孟宗子求見。

    不同于以往兩次出場方式，孟陽今兒是自個來的。

    許是病秧子也感覺到了春日漸暖，孟陽沒有蓋厚被，沒有穿裘戴帽，他推著安上了攝政王所言的機巧之物的木輪椅，夾帶宮外的松軟春泥，車輪碾來芬芳落紅，在地板留下淺淡的印痕。

    “陽請陛下恭安�！�

    滾輪在容岑龍案前五步遠的地方停下，孟陽依舊沒跪，端坐于輪椅，神態(tài)自若。

    又一個肉身被占的？

    那真正的江嬪呢？也是去到那個無君臣戰(zhàn)亂、下大同的新時代了嗎？她也是要半年之后才能回來嗎？

    容岑不由摩挲著尾指，這是她慣有的動作。

    幼時貪心，妄想求得母愛，攀

    見他悠閑坐于書案前，神情專注，似在臨摹字帖，心道還算不錯，我兒隨我，沉得住氣。

    走近才發(fā)覺他真正在干什么，皇貴太妃一把抽走了那書冊，“你不反思自己怎會被禁足，竟還有心思看這閑書？！”

    “母妃�！�

    熙王起身行禮，余光盯了被扔在地上的志怪《十九州異錄》一瞬，扶著皇太貴妃上座。

    皇太貴妃盛寵多年，保養(yǎng)得當(dāng)，看著不過花信年華，即便動怒也是眉眼含笑，流露出幾分撒嬌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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