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秦姐的工作就是給火車站附近幾家旅館拉客人,照她的生活水平來看,我估計她一個月也掙不了幾個錢。</p>
我不清楚秦姐工作的旅館有沒有那種‘特殊服務(wù)’,但有一點我相信,她絕對不是那種靠出賣肉體而獲得報酬的女人,至少現(xiàn)在她不是。</p>
盡管如此,可我的大腦現(xiàn)在還是在做著齷齪地分析:這個秦姐,應(yīng)該比廣場上那個花格子女人要值錢吧。</p>
下流,真不是東西,我鄙視起自己。</p>
秦姐眼中那個不爭氣的女兒就叫秦燕,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跟照片上沒多大差別,圓臉大眼,一頭短發(fā),只是她的右手手臂上,有一條像是紋身洗過后留下的痕跡。</p>
這秦燕見到我的時候,就像是突然看見了外星人,把她的那雙大眼睛睜得更大了。</p>
在認(rèn)真打量了我一番后,我側(cè)耳聽到了她跟秦姐兩人的私語,“媽,你怎么往家里弄了男人?長得還這么奇葩�!�</p>
這個秦燕右手拎著一件罐裝啤酒,左手還提著一個生日蛋糕,想必她剛才出去就是為了買這兩樣?xùn)|西。</p>
看樣子今天肯定是她們母女倆其中一人的生日,怪不得秦姐會這么早就把我領(lǐng)到家里來。</p>
秦姐責(zé)備道:“又買這么多酒回來干嘛?你瞧你還有沒個女孩樣?”</p>
“你生日嘛,想陪你喝幾杯,你不也請了客人嗎?”</p>
原來今天是秦姐的生日,看來她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可比我強(qiáng)多了,早就在日歷上標(biāo)注起她的生日,而我卻從來沒有對母親的生日用心過,很多次都是事后才突然想起。</p>
秦燕是個愛說愛笑的女孩,對我這個不速之客也毫不介懷,反倒覺得很稀奇。</p>
“你是我親戚?”她問我。</p>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p>
“我媽朋友?”她又問。</p>
我還是閉口不語,搖頭否認(rèn)她的話。</p>
“哦——,你該不會是……?”</p>
秦燕狡黠地笑了笑,湊到我耳邊小聲嘀咕道:“我媽的男朋友吧?”</p>
我連忙否認(rèn),“不……,不是,我跟秦姐才剛剛認(rèn)識的。”</p>
還真有她的,竟然把我跟她母親開起了玩笑,幸好秦姐去了屋外,不然我還不尷尬死。</p>
“一見鐘情?那你可要想好,過了今天,她都三十八歲了。不過俗話說得好,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看來我媽是饑不擇食了�!�</p>
秦燕的玩笑簡直驚掉了我的下巴,我真不知道她的這些話叫她父親情何以堪?不過我也很快反應(yīng)過來,這屋里只住了她們母女,或許秦姐現(xiàn)在是沒有老公的。</p>
她是異離?還是喪夫?現(xiàn)在我開始琢磨起這個本身就與我沒有半點關(guān)系問題。</p>
“哎……,想什么呢?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稱呼你?” 秦燕打斷了我的思緒。</p>
“危言,危言聳聽的危言�!�</p>
怕她不知道,我引申出成語,向她重復(fù)了一遍。</p>
“危言?好奇葩的姓氏,我第一次聽說還有姓危的�!�</p>
我也很想說:還沒見過像她這么奇葩的女兒,公然對一個男人說自己的母親有性需求的。</p>
不過她的這種個性我還是蠻喜歡,感覺和她交流起來也沒什么距離感。要是在以往和她這種女孩子交談時,我絕對做不到像現(xiàn)在這樣穩(wěn)重自如,是陳小妙在不知不覺中讓我改變了許多。</p>
我覺得自己很幸運(yùn),在身無分文的處境下,不但沒有露宿街頭,反而能和兩個女人一起共進(jìn)晚餐。</p>
雖然今天是秦姐的生日,但是這頓飯也不是特別的豐盛,一盤肉片、兩樣青菜,另外就是從外面買回來的幾樣熟食。</p>
飯桌上秦姐主動跟秦燕介紹起我來,她沒有說起我的落迫,反而是一個勁地說我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fù)的好小伙,甚至還夸我踏實、聰明又懂事。</p>
我明白秦姐的意思,她是覺得我大不了秦燕幾歲,但卻沒有秦燕身上那種又抽煙又喝酒的壞毛病,她是故意拿我來教育和諷刺秦燕的,卻不知這反而讓我無地自容,若說起這些毛病,我跟秦燕比來,肯定只有過之,而無不及。</p>
因為我也抽煙,更喜歡喝酒,在廣州的這些年,雖然我一直自卑和孤僻,但吃喝嫖賭還是占之其三,如果算上昨天晚上跟那個小雅發(fā)生的事,我可就把吃喝嫖賭全都染齊了。</p>
記得有人評價過,往往越是自卑和孤僻的人,其實內(nèi)心就越骯臟齷齪,或許有一定的道理。</p>
秦燕就對我的這些‘優(yōu)點’嗤之以鼻,憤憤地對著秦姐嘀咕了一句:“你這里情人眼里出西施。”</p>
還真有她的,我真懷疑她是喝多了酒才會這樣口無遮攔。而秦姐這時臉上泛出的紅暈,我想應(yīng)該也是酒喝多了吧。</p>
“小危,明天你打算去哪?”</p>
秦姐的話瞬間讓我想到了自己目前的處境,我現(xiàn)在身無分文,同學(xué)趙鈞又聯(lián)系不上,是要好好想想明天該怎么辦?</p>
我想到了兩條路,一是去番禺找同學(xué)章小容幫忙,再說番禺我熟,到那里找份工作也容易。二是繼續(xù)去中山找同學(xué)趙鈞,只是不知道他的具體位置,而且目前也還聯(lián)系不上他。</p>
“秦姐,能不能借手機(jī)用一下?”</p>
我覺得此時應(yīng)該先給陳小妙打個電話,免得她為我擔(dān)心,順便也跟她說說我‘被騙’的遭遇,更為重要的是,我還想問她借點錢,只是不知道她又該入何把錢打給我。</p>
我只能把這些想法告訴秦姐,希望她能借我一張銀行卡用用。</p>
秦姐卻對我說:“那倒不必,錢我可以拿給你,只是你想好沒有到底要去哪里。”</p>
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樣幫助我,我告訴她,我還是想去中山市,因為我認(rèn)為只有跟著趙鈞混,才能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p>
秦姐反問我,“你不是說聯(lián)系不上你同學(xué)嗎?況且你根本不記得他的具體地址,去了又能怎么辦?再說你那位入贅到別人家的同學(xué),他真的能夠幫助得到你?”</p>
“不然……,怎么辦?不過去番禺也行,我在那邊待了四五年�!�</p>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在廣州這邊找工作嗎?其實去哪里打工都一樣,關(guān)鍵要看你自己。”</p>
我還真沒想過,雖然廣州這邊也有好多工業(yè)區(qū),但我畢竟對這邊不熟,也沒個什么親戚朋友可以投奔的,如果完全靠自己本事去找事做,恐怕混得還不入從前。</p>
“你好好考慮一下吧,在我這多住幾天,明天讓秦燕陪你出去逛逛,看看外面有沒有適合你的工作,也不一定非要去工廠上班,你說對不對?” 秦姐給出了建議。</p>
這時秦燕也不懷好意地對我說道:“你走桃花運(yùn)了,叔�!�</p>
“死丫頭——。”</p>
秦姐拿起蛋糕,氣得差點扣在秦燕臉上。</p>
我只好埋起頭,開始想起陳小妙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