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苔花如米小。</p>
也學(xué)牡丹開。</p>
是謝衍親自為她取的名兒。</p>
她原是個(gè)普通的灑掃婢女。</p>
因樣貌不顯，看著老實(shí)，被謝母放到了謝衍院子里。</p>
謝衍公事繁忙，常常踩著宵禁的點(diǎn)才回城。</p>
苔花就執(zhí)著一盞燈，在城門口等著他。</p>
她懷里還捂著個(gè)燒餅，有時(shí)候是肉包子。</p>
素來高高在上的謝卿，不知何時(shí)，被那細(xì)水長流的陪伴觸動(dòng)了心房。</p>
等要和我成親之時(shí)，他方才驚覺，自己真正想娶的人是誰。</p>
往昔。</p>
春，荷，菊，雪。</p>
相見時(shí)，并非只有我和謝衍兩人。</p>
我?guī)е蛷�，謝衍亦帶著苔花。</p>
雖知道他們有的是相處的時(shí)間，但我還是不禁想——</p>
他們是不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生的情？</p>
在我和謝衍觀雪時(shí)。</p>
我瞧不見的角落里，謝衍的目光落到了穿得有些單薄的苔花身上。</p>
在我為謝衍煮一壺?zé)岵枧頃r(shí)。</p>
他是不是有片刻在想，苔花是不是站累了。</p>
我洗了把臉，換了身衣服，重新梳妝打扮。</p>
待走到謝家門口，我方才回神。</p>
我見了謝衍，該問什么？</p>
問他何時(shí)愛上的苔花？</p>
不，沒必要了。</p>
問他我們之前算什么？</p>
不，太不體面了。</p>
我翻來覆去想了許久，最終無奈得出結(jié)論。</p>
我該同他說，我不介意苔花。</p>
待我嫁進(jìn)來，就抬她做個(gè)通房，往后也不會為難她。</p>
我有容人之量。</p>
你，不要退婚行不行？</p>
我壓下心頭澀意，敲響了謝家的門。</p>
謝衍大抵是很忙的。</p>
我等了三個(gè)時(shí)辰，等來他身邊仆從一句：</p>
「賀姑娘，我家大人剛剛臨時(shí)有公事出去了……」</p>
我道：「那我改日再來�！�</p>
那曾與我有過幾面之緣的仆從，面上閃過為難，眼神帶上同情。</p>
我心下了然，苦笑了聲。</p>
我不知我是怎么回的家。</p>
既定的結(jié)果，似還未落下的劍刃。</p>
仿佛謝衍對我的宣判。</p>
三日后。</p>
謝衍來退了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