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花粉過敏的反應(yīng)愈發(fā)劇烈,連帶著胃病也跟著作亂,反倒讓許念聲暫時忘了心口的疼。</p>
這次,她不想再忍,也不必再忍了。</p>
看了看銀行卡里的余額,許念聲徑直去了全市最好的私立醫(yī)院。</p>
她一次做了全套的高端檢查,開了最貴的進口藥。</p>
刷卡時才是猛然發(fā)現(xiàn):這似乎是五年來她一次這樣毫不手軟地為自己花錢。</p>
做完最后一項皮膚科檢測出來時,許念聲迎面撞見顧亭洲正小心翼翼地攙著一個女人。</p>
四目相對的瞬間,顧亭洲明顯慌了神,但轉(zhuǎn)眼又端出一副鎮(zhèn)定的模樣,徑直走到許念聲的面前,像是施舍般開口,</p>
“聲聲,這是我最重要的人。有事晚點兒說,別在這兒鬧,小心沖撞了蘇酥�!�</p>
說完,他像是突然反應(yīng)過來,嫌惡地擺了擺手,冷聲提醒道:</p>
“許念聲!這里可是私立醫(yī)院,外賣員是不能隨便進來的�!�</p>
“你趕快出去,不然一會兒被保安趕走可就難看了!”</p>
許念聲平靜地看著他,如實相告:</p>
“我是來看病的�!�</p>
聽到許念聲說自己病了,顧亭洲下意識想關(guān)心,可身旁的女人突然不悅地蹙起了眉。</p>
顧亭洲肉眼可見地慌了神,語氣也不由地刻薄起來:</p>
“就你?也配來這種地方看病?你一天跑外賣賺的錢還不夠在這兒買瓶礦泉水呢!”</p>
“別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了,趕緊走!”</p>
恰在這時,那個叫蘇酥的女人突然指著許念聲的脖子,驚叫出聲:</p>
“呀!她身上有紅疹,該不會是得了什么臟病吧?”</p>
說著,她捏著鼻子直往顧亭洲懷里躲,嬌聲埋怨:</p>
“亭洲哥——你怎么會認識這種不干不凈的人,臟死了,快讓她走開!”</p>
許念聲上前一步,反駁道:</p>
“你胡說什么,這是過敏——”</p>
話音未落,蘇酥突然踉蹌后退,明明隔著半米遠,卻像是被推搡般跌坐在地。</p>
下一秒,一記耳光重重甩在許念聲的臉上。</p>
顧亭洲似乎沒想到自己會動手,仍舊舉著右手,眼神發(fā)懵。</p>
可嘴上卻還是強撐著對許念聲吼道:</p>
“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趕緊滾蛋!”</p>
許念聲臉頰燒得生疼,一顆心卻冷得徹底。</p>
她不想再繼續(xù)跟這兩人糾纏了。</p>
可這時,蘇酥卻突然拉住顧亭洲的衣袖,輕輕晃了晃:</p>
“亭洲哥,人家的腳好像腫了,你去幫我拿個冰袋,好不好?”</p>
方才對著許念聲面目猙獰的男人瞬間溫柔似水:</p>
“好,你等著�!�</p>
見顧亭洲走遠,蘇酥立即換了一副嘴臉。</p>
她湊近許念聲耳邊,明明聲音很甜,說出來的話卻又狠又毒:</p>
“許念聲!你還真是賤啊,明明知道亭洲哥拿你當條狗,還上趕著湊上來�!�</p>
“你媽早死,你爸不認你,就連男人也被我搶走了,你怎么還有臉活著?”</p>
聽到這話,許念聲只覺渾身發(fā)冷,仿佛被人當頭澆下一桶冰水。</p>
那些秘密——</p>
那些連午夜夢回時都不敢觸碰的傷疤,她只在顧亭洲懷里哭著說過一次。</p>
那時,顧亭洲溫熱的手指穿過她的發(fā)間,吻著她顫抖的眼睫說:</p>
“以后,有我疼你,加倍地疼你……把你失去的那些,都給補回來。”</p>
可現(xiàn)在,他卻把她的傷口掰開了、碾碎了,當成笑料,講給另外一個女人聽。</p>
重新回到耳畔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生了銹的刀片,沿著舊傷疤重新剮進血肉里……</p>
可蘇酥還在笑,涂著丹蔻的指尖甚至還輕點著嘴唇,道:</p>
“哦,對了……”</p>
她突然壓低聲音,</p>
“我還聽他那些朋友說,你很騷,花樣很多……你是不是伺候過很多男人�。俊�</p>
她故作天真地眨眨眼,抬頭向許念聲討教,又或者說是挑釁:</p>
“我想——大概是因為你在床上足夠賤,亭洲哥才會愿意跟你一個窮逼玩五年吧。”</p>
“不如你也教教我?反正等我當上了顧太太,這些技巧也用得上。”</p>
許念聲只感覺自己那根早已繃緊的弦在此刻徹底斷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