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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117章:目光長遠

    “沒眼力見的東西!還不去給我倒茶!”祁非嫣眼神陰森森。

    春嬋又連忙起身,戰(zhàn)戰(zhàn)兢兢去倒茶。

    可茶杯剛遞到祁非嫣手里,祁非嫣就一把將茶水揚到春嬋臉上。

    春嬋當即痛呼著捂住臉,只覺整張臉火辣辣的。

    “賤皮子,天天涂脂抹粉,我看你就是想趁我不在好找機會勾引大少爺,滾出去,沒用的東西,連杯茶水都倒不好。”

    祁非嫣說著,又將空了的茶杯狠狠砸在春嬋頭上。

    接下來幾日,祁非嫣雖沒被休,但在廉府的日子也不好過。

    廉老夫人和廉夫人待她再沒有從前的寬和,廉文輝又忙著跟外頭的兄弟女人廝混,只有需要銀子時,才會回府對著祁非嫣討好兩日。

    男人的嘴一旦抹了蜜,明知上頭有毒也想去嘗一嘗。

    祁非嫣便是這種人。

    因此哪怕猜到了廉文輝要銀子是在外頭吃喝花酒,她還是忍不住心軟。

    這幾日廉文輝要銀子的數(shù)量從十幾兩到幾十兩,越來越大,祁非嫣瞧著自己的私房這樣花下去也撐不了多久。

    可嫁妝鋪子營收也就這些。

    祁非嫣心中煩悶,便想著出去逛逛。

    京城女子外出走動的鋪子無非就那幾家,祁非嫣走著走著便到了鼎珍樓外頭。

    祁非嫣邁步進去,立即便有眼力好的伙計上前伺候。

    “祁大小姐好些日子沒來了,最近咱們鼎珍樓又上了一批新首飾,可要拿出來給您瞧瞧?”

    祁非嫣很享受這種被人捧著的感覺,頷首淡淡應了一聲。

    伙計當即討好地將新貨拿出來。

    祁非嫣看著這些所謂的新貨,被養(yǎng)出來的眼光很是挑剔,這樣貴,卻還不如盛知婉的嫁妝十分之一好

    正想著,兩個穿著闊氣的中年男子從外進來。

    鼎珍樓專賣婦人小姐的首飾,自然極少有男子單獨進來,更何況如今還是倆。

    祁非嫣下意識多看了幾眼。

    沒見過的生面孔,想來是別處來京城行商的商賈而已。

    祁非嫣不在意地收回視線。

    “張兄,這鐲子水頭如何?我實在不懂這些,怎奈內(nèi)人喜歡,這回我便來這鼎珍樓為她買上一支�!�

    “哈哈胡老弟這話說得對!愛妻則八方來才,虧妻者百財不入,咱們男人賺銀子不就是為了讓妻兒老小過上舒坦日子?”

    “這鐲子成色不錯,既然來了,我也為你嫂子買支簪子回去,就這支,如何?”

    兩人一邊說一邊招來伙計。

    祁非嫣本不在意,可聽兩人在外做生意還想著妻子,心中又忍不住苦澀。

    當初她之所以會看上廉文輝,也是因為少女懷春。

    可如今呢?

    廉文輝深情又多情,對自己的好,隨意又給了別人。

    想到這,祁非嫣頓時沒了看下去的興致,起身準備離開。

    而這時那兩位富商已經(jīng)付了銀子。

    只一支鐲子,便要三百多兩,那簪子更貴,要五百多兩,兩人卻是連眼皮都未眨。

    “幾百兩而已,咱們?nèi)缃竦纳鈨扇毡隳苜嵒貋�,怎能比得上讓家人高興重要?”

    被稱作張兄的男子說著,目光忽然掃到祁非嫣。

    他身子一頓,猶豫著行禮:“這位可是國公府的祁大小姐?”

    祁非嫣離去的腳步微頓:“你認識我?”

    “在下張懷仁,這位是胡善,我們二人初來京城時曾受過國公爺?shù)亩骰�!�?br />
    “祁大小姐不識得我們,但我們卻是知道祁大小姐的!沒想到今日居然有機會在此處遇上!”張懷仁激動地行禮。

    胡善也道:“沒有國公爺便沒有我們二人的今日,只可惜我二人身份卑賤,不能見到國公爺當面道謝”

    祁非嫣沒想到這二人居然認識父親。

    矜持地點點頭,兩個商賈而已,即便告知父親,父親恐怕也不會記得。

    隨意打發(fā)了二人兩句,就準備離開。

    然而腳步剛抬起,便想到這二人方才提及的生意。

    祖母和婆母近來之所以對自己陰陽怪氣,一方面是覺得書羨回去要東西讓他們丟人,另一方面,不就是因為覺得從國公府得不到的好處嗎?

    若自己同孟央一樣也能賺銀子

    想到這,祁非嫣本已抬起的腳又落下,回過身來,看著張懷仁二人,眼中露出一絲好奇:“不知二位方才所說的生意,是何生意?”

    張懷仁聞言一頓,似沒想到祁非嫣會問這種問題。

    他同胡善對視一眼,為難道:“祁大小姐,這生意說起來有些復雜,您貴為國公府的小姐又不缺銀子,何必做這些低賤事?”

    “呵!方才還說父親有恩于你們,如今我只是問問,便如此推阻,怎么?是怕我摻和你們的生意?”祁非嫣不悅。

    “這”

    “祁大小姐就別為難咱們了,不是咱們不愿說,只是這生意雖然利潤大,但風險也大�!�

    “哦?”祁非嫣不信:“你們且說說,這生意到底是做什么的?”

    張懷仁咬牙:“祁大小姐若是想要銀子,在下這里有一千兩,就當是還國公爺之前的恩情!至于生意,祁大小姐還是不要沾惹的好�!�

    張懷仁說著拿出張面額一千的銀票。

    祁非嫣眼瞳縮了縮。

    差點直接伸手接過!

    但也只是一瞬,她強壓下心中的念頭,更加好奇這二人所說的生意究竟是什么!

    兩三日便能賺到幾百兩,定然是十分暴利,否則這二人也不會眼也不眨便給自己一千。

    什么恩情?說白了自己都不認識這二人。

    也只有在自己富有的情況下才舍得拿出一千兩。

    眼見她堅持,胡善嘆氣道:“不若這樣吧若是祁大小姐信得過在下二人,這一千兩就當是您投資在咱們這兒的。

    只是這生意要入門便得要兩千兩,祁大小姐還得再出一千,等三日之后,咱們聚賢茶樓見,屆時將兩千兩連本帶利交給您如何?”

    他這樣一說,祁非嫣心中又有些難以抉擇。

    若是當下拒絕便能直接拿到銀子,若是不拒絕萬一這兩人是哄騙自己,便還要再損失一千兩。

    以前在國公府時母親不止一次說過她蠢,目光不夠長遠,那這次,她便咬咬牙,將目光放長遠一些。

    不過銀子她肯定不會自己拿。

    第118章:貪心不足

    祁非嫣想到這道:“哼,你們說得倒是好聽,既不肯明言,又要我拿銀子,這不是讓我往火坑里跳嗎?”

    胡善嘆氣:“罷了,國公爺畢竟對我們二人有恩,祁大小姐的另外一千兩銀子,我便先為您出了,若三日后賺了,您再還我便是。若是賠了,就當我這是報答國公爺?shù)亩髑��!?br />
    這便是不需要她出銀子,便能白得利益的事。

    祁非嫣心中意動,但也沒有蠢到家:“你們?nèi)绱撕眯�,莫不是對我有什么別的企圖吧?”

    張懷仁和胡善聞言連忙擺手:“祁大小姐多慮了。我們只是商人,只求平安賺銀子,您身份尊貴,我們說到底也是想跟國公府搭上關(guān)系,怎敢有什么別的心思�!�

    這倒是!

    總歸銀子不用自己出,即便賠了,也沒什么損失,若是賺了

    “可以!那便依你們所言,不過,你二人知道我的身份,若是敢糊弄我,三日后見不到人,當心后果!”

    “祁大小姐放心,我們定當盡心盡力。若是真賺了,以后還望您能多多關(guān)照�!睆垜讶视懞玫馈�

    祁非嫣微微點頭:“自然,若你們真能讓我賺到銀子,國公府自不會虧待你們�!�

    三日轉(zhuǎn)瞬即過。

    當日的事,祁非嫣越想越后悔,尤其想到那二人可能就此消失,一千兩銀票也打水漂,便難受得幾日睡不好。

    因此三日之期一到,她便迫不及待來了聚賢茶樓。

    在聚賢茶樓坐了大半個時辰依舊沒見到張懷仁二人。

    就在她失望,認定自己定然是受騙時。

    目光忽然掃到樓下出現(xiàn)的兩道身影!

    祁非嫣當即激動的差點從座椅上起身,不過片刻,又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可是國公府的嫡女。

    兩個商賈,想要用銀子巴結(jié)她也很正常

    想到這,她深吸口氣。

    張懷仁見到祁非嫣,便滿臉堆笑,恭敬地行了一禮:“恭喜祁大小姐,您可真是咱們的福運之人啊!”

    說著,他笑著將幾張銀票放在桌上。

    祁非嫣看著那銀票,眼中閃過一抹驚喜:“這是”

    張懷仁道:“祁大小姐,這是您應得的那份,除掉墊付的一千兩,加上之前的一千兩,如今這里共一千四百兩。”

    也就是說兩千兩本銀,兩日,便賺了四百兩銀子!

    祁非嫣終究忍不住霍然起身:“這、究竟是什么生意,竟有如此暴利?”

    然而接下來無論她如何威逼利誘,張懷仁和胡善都是顧左右而言他。

    甚至祁非嫣將國公府搬出來,二人都不愿透露。

    祁非嫣不甘心。

    望著二人的背影,讓馬車跟上盯住他們租住的院子。

    如此又盯了兩日,竟果真讓她發(fā)現(xiàn)胡善和張懷仁所謂倒賣的貨物

    居然是鹽!

    “大小姐,這、這可是朝廷嚴禁的!若是被發(fā)現(xiàn)是要砍頭的大罪”

    “您還是莫要與他們來往了!”春嬋很害怕。

    祁非嫣雖也惶恐。

    但不知為何,她想到那白得的一千四百兩,心中又有種難以抑制的沖動。

    “閉嘴!”

    祁非嫣咬牙:“富貴險中求,再說又不是咱們做,你怕什么?就當不知便是�!�

    祁非嫣準備繼續(xù)讓胡善和張懷仁為自己做中間人。

    可接下來幾日,張懷仁和胡善二人就像是消失一般,原本租住的院子也人去樓空。

    她讓春嬋打聽,才知道倆人是去隔壁興州做生意去了。

    有了販鹽的利潤還不夠?居然還要做其他生意。

    “罷了!”

    沒有他們,難道自己還不能賺銀子?

    祁非嫣終是按捺不住。

    那一千四百兩就像是火苗,將她的貪欲引燃。

    只待她派人打探如何跟私鹽販子搭上線,便有早已準備好的消息,等著她將銀子奉上,踏入早就準備好的陷阱。

    盛知婉這邊也見到了能將人舉起來當棍甩的小丫頭喜弟。

    只看外貌,還真看不出她有那么大的力氣。

    十五六歲的姑娘,許是因為一直生活在寺廟中,皮膚不白,還有些粗糙,但五官嬌俏,尤其那兩個酒窩一笑便有一股天真。

    也怪不得她父母見到人第一眼便要將人要回去。

    盛知婉問她功夫如何,她說寺廟里三十多個師兄師弟沒一個是她的對手。

    “就是,我,哦不,奴婢有些能吃�!毕驳苡行鋈�。

    她很喜歡面前這個長得跟仙女一樣的公主主子,就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介意她太能吃了?

    “怎么?還能將本宮吃垮不成?”盛知婉對她還算滿意,看旁邊岸芷汀蘭的神情,也不像討厭。

    如此便留下來試試。

    既然將人留下,原本的名字定是不能用了。

    盛知婉身邊的丫鬟都是名中帶水,她沉吟片刻道:“你以后就叫流觴,曲水流觴,可好?”

    “流觴?好!比喜弟好聽�!毕驳芨吲d道,又有些失落:“公主,我,不,奴婢聽林叔說做丫鬟有月錢,奴婢能不能提前支一年的月錢?”

    “怎么?”盛知婉詫異:“你很缺銀子?”

    “我不缺,只是我?guī)煾祹熜謧冊谏嚼�,一年到頭也沒吃飽過,衣服都穿破了,我想給他們送點銀子�!绷饔x聲音清脆。

    盛知婉頷首:“你覺得多少銀子夠?”

    “二十兩可以嗎?”

    她來之前打聽過,一般府里當丫鬟,每個月都有二兩的月銀,她要二十兩,應該不算多。

    “可以。”盛知婉道:“林掌柜,回頭送二十兩去寺里�!�

    “多謝公主!”流觴當即抱拳行禮。

    汀蘭沒忍住噗嗤一笑,盛知婉讓她帶人下去熟悉熟悉。

    林掌柜又道:“另外公主要的藥材已經(jīng)準備齊全�!�

    “嗯,”盛知婉將他帶來的藥材一一過目。

    待林掌柜走后,便開始準備調(diào)配升陽散。

    岸芷汀蘭看到她拿出天珠果時都愣住了。

    汀蘭愣愣的:“公主,最后一枚天珠果不是已經(jīng)被世子搶走給孟姨娘了嗎?怎么還有三枚?”

    第119章:有何關(guān)系?

    盛知婉聞言淡定道:“之前存著的�!�

    說罷,耳朵卻忍不住微燙。

    “之前存著的?難道奴婢記性這么不好,怎么一點不記得了”汀蘭擰眉自言自語。

    岸芷在旁邊無語地掐了一把她胳膊。

    低聲斥道:“好了,做你的事,這么多問題做什么。”

    汀蘭撇撇嘴,這才在岸芷的目光下不敢再問。

    只是盛知婉看著手中的天珠果,卻是不由自主想到將它們送來的商行聿

    算算日子,他那邊應該也快到收獲的時候。

    不知道,一切還順不順利?

    廉府,祁非嫣沒想到事情如此輕易便辦成了!

    果然,銀子才是最有用的東西。

    自從張懷仁和胡善不在京城,她便只能自己讓人花銀子打聽消息,前前后后在黑市砸出去兩千五百多兩。

    昨日,終于在一位牽頭的拉線下成功被吸納入會。

    這會叫同幫會,名義上是幾個州間小商戶交換物資的,但實際上,上下關(guān)系龐大駁雜,官商均有,做的都是官鹽販鹽買賣。

    祁非嫣沒敢透露身份,只讓手下一個鋪子的掌柜扮做富商行事。

    畢竟是才開始,祁非嫣還是覺得應當謹慎一些,因此先只投了兩千兩進去。

    不過這兩千很快便獲得了收獲。

    祁非嫣捧著到手的兩千六百兩銀子喜上眉梢時。

    黃土巷,黃家藥鋪后頭,杜逸之也在向新歸服的“兄弟們”分發(fā)此次的好處費。

    五大三粗的黃元貴感激得屁滾尿流:“杜老弟!不,杜哥!以后您就是我親杜哥!”

    “以后杜哥有事盡管吩咐,我黃元貴但凡猶豫一下就是孬種!”

    “還有你們,趕緊的,都跟杜哥磕頭道歉!”黃元貴一踢身后的幾個伙計。

    伙計們面露愧色。

    杜逸之坐在長條凳上大度道:“都是兄弟,不打不相識,以前也是我做的不對,要是人人都同我一般揀藥渣,不買藥,你家藥鋪早關(guān)門了�!�

    “再說,雖然黃大哥讓人教訓我,也沒有真把藥渣處理了�!彼赃@點,杜逸之記他人情。

    “你不怪我就好�!秉S元貴尷尬撓頭。

    實際上他只是覺得處理起來太麻煩,沒想到杜逸之居然誤會了。

    但也好,杜逸之現(xiàn)在有了貴人拉拔,還能不忘帶著他。

    五十兩銀子啊,這才幾天,比他爹這藥鋪幾個月賺得還多!

    杜逸之起身:“下次若還有這樣的事,我還來找黃大哥。”

    “好好!”黃元貴把人親自送出去。

    杜逸之回到自己家,到房內(nèi),拿出一只鐲子和一支簪子,以及買完這些后,又原封不動還回來的兩千多銀票。

    這便是最開始盛知婉給出的那三千兩,置辦衣服行頭后剩下的。

    而除此之外,他又從懷里取出兩百多兩。

    這是祁非嫣為買消息所付。

    也就是說整個局從開始到如今,他不僅一分銀子沒花,還賺了二百多兩。

    張懷仁和胡善,是他找人扮演的,為的便是引起祁非嫣的貪欲。

    即便祁非嫣不上鉤,他也做了兩手準備,廉文輝常去的賭錢場子他進去過兩回,就等著祁非嫣不上套,便從他那里下手。

    但祁非嫣的性子果真如公主所說一般,又蠢又自負。

    兩個只見過一面的人也敢信,說白了,太相信自己國公府嫡小姐的身份。

    但她也不想想,她堂堂國公府嫡小姐都能為了幾百兩銀子起貪欲。

    那更下頭的人,又為何不能為了幾十兩,騙她這個國公府嫡小姐一回?

    既然勾起貪欲,后頭的事更好做。

    杜逸之直接讓黃元貴和一個叫魯良的伙計,在三日后將銀子加了一筆,送給祁非嫣。

    祁非嫣見到實打?qū)嵉你y子,自然深信不疑。

    但實際上,這銀子可不是販鹽得來的。

    而是盛知婉給出杜逸之的!

    接下來的便更簡單,“張懷仁”和“胡善”因要做生意離開京城,被勾起貪欲的祁非嫣定然不愿再等。

    她想摻和進販鹽的買賣,杜逸之混跡底層,反而比她更容易得到消息。

    只需十幾兩,便將消息打聽好。

    再等著祁非嫣的人拿銀子送上門。

    這么一來一回,消息送出去,祁非嫣也真正同私鹽販子接上頭,而杜逸之最初拿出去當做魚餌的一千多兩,又原封不動的回來。

    不僅回來了,還賺了祁非嫣的一大筆。

    杜逸之將銀子整理好,去了一趟慈溪堂。

    他來拿了幾回藥,林掌柜早已認識他,也知道他是公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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