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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另一邊。

    “你說什么?!”

    在最近衙門里的錦衣衛(wèi)表情一下子難看起來,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話:“那些家伙就是這么保護人的?!”

    對這個世界沒有留戀了嗎?

    對自己的九族心有怨念?

    女子的表情有一瞬間空白。

    她隱約冒出一個猜測:難道那郎君的身份……不一般?

    接下來的猜想直接驗證了女子的想法。

    衙門里的錦衣衛(wèi)只有兩人,他們直接拉來當(dāng)?shù)氐墓倮�,還有一名死囚,“砰”一聲開槍,當(dāng)著他們的面給死囚來個腦袋開花。嚇得在場官吏雙腿發(fā)軟,還有人直接尿失禁了。

    錦衣衛(wèi)好一通威脅,然后兩人分工合作,一個快馬加鞭去取尚方寶劍迅速調(diào)兵,另外一個趕去告訴公主她們。

    ……

    “你說什么?!”萬壽公主急得口中生瘡,很快就根據(jù)錦衣衛(wèi)的述說,鎖定了第一要素:“本官這里有兵符和詔書!即刻調(diào)兵!你、你、你,去將此事告知刑部尚書、刑部主事,以及兵部司務(wù)�!�

    點了幾名錦衣衛(wèi),萬壽公主起身就去調(diào)兵。

    ……

    刑部尚書得到消息,臉色一變:“許郎你害苦我也!”

    又面色生慍:“該死的!愚昧的村夫!河神有甚可信的!真有用處,大河便永遠不會決堤了!天底下也沒有旱災(zāi)了!”

    想到那興化知府,更是咬牙切齒,恨不得生食其肉:“誅九族!本官要上奏陛下!誅他九族!”

    ……

    連沆得知此事,罕見地在寒冬臘月里,出了一身的汗,問了方向,拔腿就往汀州府去。

    ……

    梁瑞是最后一個知道此事的,聽完話,只覺得眼前一黑,伸出手扶住墻壁,好一會兒才道:“急腳遞!將此事遞回京!”

    *

    天統(tǒng)三十四年,大年初一。

    福建那邊災(zāi)情到了尾聲,在京師的皇帝與百官放心過了個好年。

    今年大雪簌簌如飛花,大朝會上,大夏天子笑著說:“瑞雪兆豐年。眾愛卿,今日大雪紛飛,恰如飛花漫天,乃上天賜予我等之吉兆�!�

    “值此新春之際,朕感謝諸位為國家的辛勤操勞與赤誠奉獻。若無愛卿之共同努力,今日之安寧與繁榮斷不能成就。皆因諸位愛卿,大夏得以安定,繁榮昌盛,國泰民安。此情此景,朕心甚慰……”

    還沒慰完,就有六百里加急的信使持著急報沖進來。這人好幾天沒有洗澡沐浴,臭氣沖天,卻沒有御史去苛責(zé)這個,只看著他呈上急報,憂心忡忡。

    難道是福建災(zāi)情加重了?

    還是其他地方又有新的災(zāi)情?

    老皇帝本也是這么想,然而在視線接觸到那短短幾豎文字時,身體明顯一個劇震,人都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咆哮:“你們是干什么吃的!錦衣衛(wèi)呢!我派的錦衣衛(wèi)是過去吃干飯的嗎!”

    大臣們疑惑不解。

    直到老皇帝咆哮出聲:“許煙杪怎么會被村民綁去祭祀河神!”

    百官:“?!”

    汗水一下子就濕透了官袍。

    “咚——”

    直接有官員眼前一黑倒了下去,一腦門磕在地板上,然后好像感覺不到疼痛那般,(堅)(挺)地,又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誅九族!陛下!一定要誅九族!”

    居然有不少京官應(yīng)和。

    在場的地方官們咽了口口水。

    這……許煙杪,誰�。克鍪铝�,居然那么多人憤怒?

    第77章

    你對著媽祖發(fā)誓,你沒有撒謊!

    時間拉回五天前。

    那邊,急腳遞從福建出發(fā),緊急將情報送往京師。

    這邊,萬壽公主等人急匆匆趕到?jīng)]有水的河邊。

    她們本來以為自己看到的會是錦衣衛(wèi)和村民們對峙的場景,雙方都投鼠忌器,互不敢動。

    結(jié)果……

    風(fēng)中飄來聲音——

    “你說的是真的?!”

    陌生的中年男人聲音呼哧呼哧喘息,明顯極為憤怒。

    然后,接他話的,是一道熟悉的清冽嗓音,因為聲音過于清澈,反而難以分辨性別。紅蓋頭一蓋,誰都不知道新婦是男兒ьéǐъΕǐ郎。

    許煙杪一身嫁衣,跪坐在竹席上,身邊都是花花草草瓜瓜果果,還有豬頭、整羊什么的。他語氣特別誠懇:“當(dāng)然是真的��!我都快要被送給河神了,河神連夜給我——他夫人,托了個夢,告訴我的。你那個大胖小子真的是你婆娘和其他人生的,你也不想想,你們兩個平時曬都曬不黑,能生出來一個黑炭嗎?”

    說實話,中年男人現(xiàn)在就挺黑炭的——氣黑的。黑中還帶著暴起的青筋,整個人像是剛勞作完的水牛,鼻子下面白氣一噴一噴。

    許煙杪往火焰上面嘩啦一倒油:“這位大哥,我快死了,就勸你幾句——日子總得過下去,你想想,孩子雖然不是你的,但婆娘是你的��!而且,別人的孩子叫你爹……”

    中年男子猛然轉(zhuǎn)身,咆哮著:“賤人!我要打死你!”缽兒大的拳頭就要往送嫁隊伍里一個五大三粗的農(nóng)婦身上砸。

    好幾個人攔他。

    “大牛!冷靜!”

    “大牛!你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打壞了你還要去請大夫!”

    “誰知道是不是這小娼婦編的!”

    許煙杪聲音激動:“沒錯沒錯!就是那個罵‘小娼婦’的!他兜里還藏著你婆娘的汗巾子!那汗巾子是用你衣服布料剩下的邊角料縫的!不信你可以翻一下!看一下布料是不是一樣!”

    正攔著中年男子的黑炭屠戶下意識收了一下手。

    許煙杪明明蓋著蓋頭,卻好似有透視眼一樣:“心虛了哈!各位看到了!他心虛了!”

    河神娶婦的竹席上,是有竹竿撐幡的,中年男子一把抽起竹竿,對著黑炭屠戶就是劈頭蓋臉地打,這回誰也攔不住。

    倒是村長站在旁邊急:“大牛!你別上了那娼婦的當(dāng)!她在惹你生氣!就算你婆娘爬墻了你也忍一忍!現(xiàn)在已經(jīng)誤吉時……”

    許煙杪瞅了一眼八卦系統(tǒng),“呦呵”一聲:“你確實比他能忍!他是綠毛龜,你是愿意跟孩子姓!”

    旁邊憨憨的鐵匠下意識:“跟孩子姓?他和他孩子,不是本來就一個姓嗎?”

    “但孩子不是他的��!是他勾搭上的大戶人家婢女的!那婢女之前和一個書生對上眼了,還懷了書生的孩子,書生要去科舉,沒錢,婢女也沒錢,就問你們村長要老婆不要!”

    ——老公老婆,古已有之。

    “你們村長知道婢女懷了書生的孩子,只他以為婢女被書生始亂終棄,興高采烈地連人帶孩子帶回家,錢都給婢女管,婢女就把錢拿去給書生趕考。哦哦,扯遠了,為了討婢女歡心,你們村長直接去衙門改了姓,就是我說的,和孩子姓�!�

    村里人:“喔~~~”

    村長呆呆沉默了片刻,面上顏色先是紅的,再是青的,最后成了黑的:“嚼舌根的賤婦!我殺了你——”

    就要向許煙杪沖過來。

    村民們又七手八腳攔村長。

    ——這可是河神的新娘,不能殺!

    許煙杪從席子上摸了個果子,袖子隨便擦了擦就往嘴里啃,一邊啃一邊說:“別氣別氣,跟你說個開心的事,那書生沒去趕考,去賭坊了,前段時間錢都賭光了,手指都被賭坊剁掉了兩根,右手的,在他練成左手字之前,大概沒辦法科舉了�!�

    村長愣住。

    村長大喜。

    許煙杪:“不過他好像賭輸?shù)氖悄愕陌胼呑臃e蓄。”

    村長:“……”

    村長:“啊啊啊啊啊�。》砰_我!你們放開我!”

    不遠處。

    萬壽公主:“……”

    刑部尚書:“……”

    刑部主事:“……”

    兵部司務(wù):“……”

    錦衣衛(wèi)一干人等與士兵一干人等:“……”

    刑部尚書:“……突然感覺我們?nèi)绱思痹暌矝]必要�!�

    他們再晚點來,估計許煙杪能直接兵不刃血把那群人活活氣死。

    萬壽公主努力鎮(zhèn)靜的面孔幾乎裂開:“許郎讓那女子遞話,說自己會拖延時間,我還以為是安慰之言……”

    合著人家說的是大實話?

    梁瑞停頓片刻,說了一句:“救人吧�!�

    連沆其實很想來一句:你說的要救的人,是許郎還是村民?

    *

    許郎看到他們,非常開心,蓋頭一揭:“你們可算來了!”

    將士們迅速控制住內(nèi)亂的村民,萬壽公主默默給許煙杪遞上水。

    許煙杪笑著說:“謝殿下憐惜�!�

    把臉上濃妝一卸——說實話,古代的妝確實不如現(xiàn)代的,如果是現(xiàn)代,他哪里敢這么卸妝。古代的胭脂用水就很容易抹掉。

    興化知府直接見鬼:“你是誰!我準(zhǔn)備的青妓呢!”

    許煙杪笑盈盈回頭:“被某個員外接走了�!�

    興化知府目中透出嘲諷之意:“怎么,你要說我也被戴了綠帽子?”

    “這倒不是�!�

    【你們的八卦又不止綠帽子,但當(dāng)時綠帽子比較容易挑動你們的火氣,讓你們上頭內(nèi)亂。】

    【我這里有個更勁爆的�!�

    萬壽公主幾人:“……”

    雖然,她們知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干正事,但能讓許煙杪聲稱是勁爆的事情……

    咳咳。

    興化知府居然干出來活祭之事,被氣一氣也是應(yīng)該的,就算被氣死了,那也是罪有應(yīng)得!

    *

    許煙杪說完“這倒不是”后,在興化知府“我看你能說什么”的表情中,聲音輕快:“你可能不清楚,這員外格外崇拜讀書人,最崇拜你,覺得你文化高,處事利落,還非常堅毅果敢……”

    “誒?不是要氣他嗎。怎么變成夸他了?”

    兵部司務(wù)臉上浮著大片疑惑:“難道是欲抑先揚?”

    興化知府也是這么想的。他心里做足了準(zhǔn)備,還忍不住嘲笑:乳臭未干的小子,做事就是青嫩,想要氣人就得打個措手不及,拉那么長時間氣個人,對方都準(zhǔn)備好面對這件事了,怎么可能氣得到?

    許煙杪:“所以他特別想和你親近,距離越近越好�!�

    許煙杪:“所以,你每次和青妓、名妓、小倌睡完,前腳剛走,后腳他就立刻花兩倍、三倍價錢去包下來,刻意要求人家不要洗澡沐浴,只為了負距離感受你的氣息,讓自己能變成才高八斗的才子�!�

    許煙杪:“所以,這次他以為青妓是你的新歡,就想……誒?你吐什么?那沒辦法啊,你和人家歡好后又不給人家贖身,肯定會有別人上門�!�

    “嘔——”

    “嘔——”

    興化知府特別想怒噴許煙杪,這能一樣嗎?第二天有新客上門,和趁著氣息沒散不許洗澡沐浴,能一樣——嗎——

    “嘔——”

    興化知府扒著地面,吐得十分狼狽。

    吐完之后,緊了緊牙根,深吸一口氣:“是誰!是哪個員外!你告訴我!你怎么知道這事的!”

    “很多人都知道�!痹S煙杪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此前四處走訪百姓家宅,詢問他們賑災(zāi)事宜時,和他們閑聊,就得知了此事——可能就你不知道?”

    興化知府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手指死死摳著地面干裂的泥土。

    “至于哪個員外……你知道這個作甚?人家也沒犯法,我知道你愛干凈,連獻給河神的新娘都是精挑細算的處子青妓,但是再愛干凈也不能打擊報復(fù)人��!”

    興化知府滿面潮紅,其他人看著感覺雖然是氣出來的,但,好像要更嚴(yán)重一些……

    “啊對了,快到飯點了,餓了吧?”許煙杪從席子上摸了一塊餅遞給他:“這種野菜餅是你喜歡吃的吧?快吃吧,你以后連這種東西都吃不上了……”

    “哇——”

    許煙杪反應(yīng)很快地收手,興化知府吐的那口血直接灑到黃土上。

    兵部司務(wù):“嘖嘖……”

    果然,剛才那股子臉紅不止是惱怒,更多的是血液倒涌,換句話說——被許郎氣吐血了。

    許煙杪將餅子放回席上,笑瞇瞇:“不餓的話,我們來談一下你私自煽動村民使用人牲的犯罪事實。”

    “本官何時犯罪了?”

    興化知府擦了擦嘴角血跡,嗓音沙�。骸俺⑾略t四川、荊湖、嶺南等處州縣禁人牲淫祠,福建地處嶺南不錯,祭祀河神屬于淫祠不錯,可……本官何時用人牲了?”

    許煙杪盯著興化知府皺眉。

    知府輕提了下唇角:“本官確實要讓河神娶婦,然而本官并未想過將新娘殺死,只是舉行一下嫁娶儀式,再為新娘子做個雕塑,擺在祠中侍奉河神而已,本官只犯了行巫鬼淫祠之罪……慚愧,慚愧�!�

    【騙子!】

    許煙杪面無表情盯著興化知府。

    對方努力控制住了神情,面上卻仍余三分得意。

    他敢做,肯定給自己留了后路。便是日后真有雨降下,自己上報邀功,他也可以巧言令色,言用的是女尸,而非活人。

    而村民……他們又不傻,肯定不會承認自己打算搞人牲!

    此罪名犯者論死,然而如果自首,法理上可以減罪——興化知府并不怕這些京官用這個來引誘村民認罪。

    他看到那長得好看的青年果然走到村民面前說什么:“搞人牲是死罪,但若自首,又是從犯,而且傷人未遂,只需服‘滿徒’,也就是至數(shù)百里外的州縣,罰做三年苦工即可�!�

    而村民們自然滿嘴都是:“我們沒有想要搞人牲,我們只是打算造個雕像!”

    興化知府幾乎是強忍笑意。

    天真。

    只要咬死自己沒做,就無罪,何必再畫蛇添足認個減罪?

    梁瑞垂下眼去,眉頭緊緊皺起。

    從事情發(fā)展到興化知府死不認賬,他就一直在思考要如何破局,然而想來想去,都覺得,只能用最下等的,請出尚方寶劍強行斬殺。

    可……到底難以服眾。

    難不成要放過他們?或者以行賄罪判他?

    可以是可以,但終究心中還是憋了一口氣。

    梁瑞等人正苦苦思索,寸步難行時,只見許煙杪又開口了。

    他好似閑聊那般說:“旱災(zāi)很影響水道是吧?汀州雖位處于閩西大山之中,不曾臨海,但臨汀江——這邊媽祖廟不少吧?你們時常做船工,從汀州運貨去潮州,那五百里險灘惡浪……沒少拜媽祖吧�!�

    村民也不知他為何說這些,只是下意識點頭:“確實……”

    許煙杪盯著他們,突然開口:“如果你們堅持自己沒有打算搞人牲祭祀河神——”

    “那你們對著媽祖發(fā)誓!發(fā)誓自己沒有做!”

    村民們立刻呆住了。

    許煙杪抬高聲音:“只要你們對著媽祖發(fā)誓自己沒干過人牲這事,案子就到這里了!你們想清楚了,媽祖在聽著呢!”

    村民們:“……”

    “……其實,是我們干的�!�

    為首的村長臉上神情變化來變化去,跺了跺腳,嘆了口氣,從胸口掏出一個布袋子往興化知府那邊一扔:“錢還你!”

    其他村民幾乎也是同一時間把錢袋子拿出來丟還給興化知府。

    非福建汀州土生土長的居民·不從事航行工作·沒什么信仰的興化知府簡直一懵:“你們怎么——”

    怎么如此兒戲!不就是讓你們發(fā)個誓嗎!這就認罪了?!

    村長有些心虛,聲音也弱了些,但話語里的堅持還是能聽得出來:“我們汀州人不能對媽祖娭哩撒謊的�!�

    “……”

    興化知府嘴唇動了動,又動了動,好像想說什么,兩頰慘紅半晌,竟又是一口血噴出——

    他苦心孤詣思考了很久的升官捷徑與退路!就這么被破了?!

    這么兒戲的破了?!

    第78章

    理性討論,官員間送禮送臘肉的可能性。

    興化知府當(dāng)然知道本地人信媽祖。

    但他想不到能有這——————么信。

    人被塞進囚車?yán)�,運去京城準(zhǔn)備等秋后問斬的時候,他還好似瘋了那樣呢喃來呢喃去:“拜一拜很正常啊,我過年也拜文昌帝君,科舉前拜文曲星君,誠心誠意,香油錢大把大把捐,但如果讓我發(fā)誓,說撒謊就再也不能升官,我也敢發(fā)的啊……”

    興化知府想不明白。

    但是也不需要他想明白了。

    *

    許煙杪看到梁瑞在寫奏章,應(yīng)該是在匯報這次的事情。

    梁瑞也注意到了他進門,率先發(fā)出聲音:“身為朝廷命官,你差點被害,如今平安了,自然要上告。”

    許煙杪低低“啊”了一聲,道:“確實是我當(dāng)時莽撞了。還累了諸位擔(dān)憂,調(diào)兵來救我。”

    梁瑞搖搖頭:“你也只是想救人�!�

    換任何一個人在那里,都沒辦法拖延士兵過去,再舌燦蓮花,村民都會把祭祀河神放在第一位,只有許煙杪這樣的,用那些人本身的事情引來他們內(nèi)亂,才能拖延時間。

    兵部司務(wù)走進來:“許郎!你救下的那娘子找你�!�

    許煙杪便連忙出去,人前腳剛走,兵部司務(wù)后腳就詢問梁瑞:“還是六百里加急?”

    梁瑞停筆,拿起奏表,吹了吹上面的墨跡:“此前許煙杪出事的時候,我就派了人去匯報給京里,如今早已過去大半日,只怕驛卒都跑出一二百里,開始換第二匹馬了,沒幾天就能到京師。這時候,第二封奏表倘若只用普通快馬,等它到了京城,說不得陛下已經(jīng)急不可耐,率兵跑來福建了。”

    這自然是開玩笑的說法,但梁瑞也不敢賭。

    于是,報平安的這封奏表也開始了六百里加急。大概到達京師的時間,差不了幾個時辰。

    ……

    許煙杪出了衙門,便看到那女子不施粉黛地站在一處街檐下。福建還是沒有下雨,但有風(fēng)吹過,檐下被屋主特別有情趣地系了一串風(fēng)鈴,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仨憽?br />
    那女子感激的道謝聲直接蓋過了風(fēng)鈴的聲音,眼看著如果不打斷,一波又一波她能感謝到天荒地老,許煙杪連忙問:“這事情結(jié)束后,你打算去哪兒?我記得你的賣身契已經(jīng)從老鴇手中到了興化知府手里?”

    不然興化知府也不敢直接搞出人命。

    當(dāng)然,現(xiàn)在興化知府把自己的命快搞沒了,然后梁瑞做主,在官府那邊解了她的賣身契,她人也自由了。

    “妾預(yù)備著去京師,探望一下樓里曾經(jīng)的姊妹,給她們偷偷帶一些藥材,然后……然后……或許會看看哪一戶人家招女工,無需簽賣身契的,妾便在那兒停留�!�

    聽女子接下來的述說,許煙杪才知道,原來她也不是福建本地人,那興化知府怕找本地的妓會出現(xiàn)糾紛,是直接找人從京師贖一個過來,山高路遠的,死了也沒人知曉。

    而面前的女子卸了妝之后,臉上不見什么血色,目光一瞥,袖子之下的手腕也十分削瘦,明明是未成年,氣質(zhì)卻已很老氣很滄桑了。

    再聯(lián)想到她之前生活的地方……

    許煙杪很直接:“你一個女孩子進花樓不方便,到時候我和你去吧,免得你被花樓扣下�!�

    猝不及防聽到這句話,女子霎時愣住,反應(yīng)過來后,淚水沒控制住一直往下掉,對許煙杪深深一禮:“多謝郎君,郎君大恩大德,妾無以為報,唯來世結(jié)草銜環(huán)�!�

    *

    五天后,一前一后兩位信使隔著小半日的時間差距,來到了京城。

    直接讓大夏君臣體會了一下什么叫大悲大喜——雖然他們大概也有猜測人沒事,不然五天時間,足夠人涼了,天地間產(chǎn)生異變。

    但!萬一呢!

    萬一小白澤受了什么嚴(yán)重的傷,這幾天其實是在床上垂死掙扎呢!

    “還好還好……”

    老皇帝翻來覆去看第二封奏表,也不管還在大朝會上,臉上的憂慮與憤怒退去,大笑起來:“諸位愛卿且看一看,這許煙杪真是國之祥瑞,只不過去了福建一回,便為福建百姓發(fā)現(xiàn)一大害!”

    說著,就讓小太監(jiān)把奏表遞下去。

    不過,說是諸位愛卿,實際上只有前面幾位二品、三品大員能夠看到而已。不少地方官只能抓心撓肺,偷偷探著腦袋往前看,不斷猜測這許煙杪到底是何方圣神,連“國之祥瑞”都出來了,看著似乎……特別得圣心?

    然而直到地方官按照規(guī)定離京歸任那天,他們都沒有見到那位傳說中的許煙杪,這也導(dǎo)致地方上傳起了某些離譜傳聞,千百年后,又是一大波奇怪的野史。

    ……

    許煙杪等人回京那一天,已經(jīng)是正月下旬了。

    朝堂上,老皇帝大大給了他們面子,長吁短嘆:“諸位辛苦了,為了福建這場災(zāi)情,連過年也無法陪在家人身邊……”

    【那給補假期嗎�。�!】

    老皇帝:“……”

    這種熟悉的被噎住的感覺。

    老皇帝卡了一下,口吻頗為滄桑:“既然如此,接下來二三日,諸位便歸家好好與家人團聚,不必來上朝,也不必處理公務(wù),修正完畢再歸庭辦公�!�

    刑部尚書眸子倏地睜大了。

    “!��!”

    對假期能省則省,幾乎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陛下!今天居然給他們放假了!雖然放的不多,但那也是放假��!

    陛下說的對!許煙杪果然是國之祥瑞!

    梁瑞彎腰謝恩。

    并且慶幸自己現(xiàn)在不是楞頭青那會兒。

    遙想當(dāng)年,他剛?cè)牍賵�,還沒成熟,上官說憐惜他們那一部工作辛苦,給他們假期,他那時候傻愣愣地向上官表示自己不辛苦,自己想為百姓多做一些事情,放假這種事情給同僚就可以了。

    然后,同僚們并沒有沒回家,他還以為是同僚也想為百姓做事,還挺高興大伙兒志同道合。后來……

    梁瑞停了一停,默默地略過“被同事使絆子,自己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同事”的那段時間。

    而許煙杪面上看不出來,好像很平靜地謝恩,心里的歡呼雀躍已經(jīng)快翻天了。

    老皇帝給了假期,后面自然是嘉獎,有功就得賞——

    刑部尚書在官階上面沒得升了,功勞攢為升爵。

    刑部主事梁瑞這次的功勞還沒到讓他往上升的地步。

    “今升戶部司務(wù)高華春為戶部郎中。”

    “?!”萬壽公主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高華春,是她的名姓,但如此正式地,鄭重地稱呼,并且冠以官職的升遷,目前來說只有這一遭。

    不是高氏,不是萬壽公主,是……

    高、華、春!

    “升兵部司務(wù)連沆為兵部車駕司員外郎�!�

    從從九品升到從五品?!

    連沆只覺一時恍惚,胸口如遭重擊。

    朝廷中的官員升遷一向跳躍得很夸張,曾經(jīng)還有司務(wù)直接跳任成一地知府。但這個事情放到他身上,還是很令人怔忪。

    要知道,其他司務(wù)還在搞水磨功夫,他上一任兵部司務(wù)熬了九年才熬到升官。他這才當(dāng)兵部司務(wù)幾年?

    連沆側(cè)頭看了一眼許煙杪。心里知道自己升官這么快,是因為誰。

    “吏部司務(wù)許煙杪為吏部員外郎。”

    “且——”

    許煙杪眨眨眼睛。

    【且……?】

    老皇帝望著他,眼神隱隱變了:“加官侍中。”

    許煙杪一時間都沒止住面上驚訝。

    侍中是加官,明面上沒什么權(quán)利,但……用現(xiàn)代的說法就是,這是皇帝的秘書,地位貴重。

    換句話說,哪怕是丞相,都輕易不會得罪侍中,對方和皇帝朝夕相處,只要偶爾提一兩句對你不利的話,說不定就會影響皇帝的感官。

    許煙杪感覺到了不少視線定在自己身上。

    他能感覺到他們的疑惑,說實話,他自己也挺疑惑的。

    【怎么就讓我當(dāng)侍中了?】

    【之前讓我批奏章還不夠嗎?】

    百官:“�。�!”

    心里重復(fù)念著這句心聲,再三確認,才倒吸一口涼氣。

    在陛下心里……小白澤已經(jīng)不止是放在那里供著的小白澤了嗎?!

    什么時候的事兒?!

    這都是打心眼里親近了吧?

    倒是某些大官并不意外這件事,他們心里清楚,別管正面負面,能讓皇帝注意到你就已經(jīng)贏了一半了。剩下一半得看天時地利人和。

    那種話本里……愛你就給你找擋箭牌,不存在的,皇帝這種唯我獨尊的生物,愛你只會把最好的都給你。

    歷朝歷代都證明了這點。

    遠的——看某皇帝直接把皇權(quán)分了一半給皇后。

    更遠的——看某皇帝直接說要把皇位傳給男寵。

    近的——看某皇帝直接生造了個職位給自己的愛卿,并且表示你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丞相都得對你行禮,群臣見你就是見我。

    更近的——看某皇帝在外打仗,聽人舉報,說后方自己愛重的丞相要謀反,直接轉(zhuǎn)頭和丞相說了這個事,讓他自己處理。

    總之……

    百官沉默著,開始從歷史里扒先例參考。

    他們是現(xiàn)在在皇帝還沒正式表態(tài)之前,先禮敬一下許郎呢?還是打聽一下許郎喜歡什么,拉近一下關(guān)系?

    ——許郎的身份還是很敏感,理論上來說,他們是不該接近的,但是,皇帝寵臣沒人討好會很奇怪,陛下直接任許郎當(dāng)侍中,其實就默認了他們能接近“寵臣”許煙杪。

    但,得把握分寸。

    說起來,許郎喜歡什么來著?

    ……看別人家的熱鬧?

    這個不太行,換一個。

    ……腹誹陛下小氣、摳門、對官員不好?

    呃,換一個換一個。

    ……喜歡吃肉?

    現(xiàn)在正好是正月,各家應(yīng)該還有不少臘肉?

    啊這,難道他們第一次送禮,要送臘肉?!

    百官腦補了一下小廝客客氣氣上門,遞上拜帖,留下臘肉,表明自己是誰誰誰家的小廝,以后相互往來的場景……

    頓時,瞳孔地震。

    第79章

    嘻!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官也封完了,事也處理完了,可以準(zhǔn)備下朝了。

    老皇帝想起來“捉錢令史”的事情,順嘴——他發(fā)誓,真的是順嘴一說:“金卿,你夫人呢?讓她進宮一趟�!�

    正在滿腦子想臘肉的工部尚書猛然抬頭,驚疑不定地看著老皇帝:“這……陛下……這個時間?”

    老皇帝納悶:“怎么,朕想見你夫人還得挑日子?”

    工部尚書小心翼翼:“臣是說,現(xiàn)在才破曉時分……”

    老皇帝更納悶了:“怎么,朕想見你夫人,不僅要挑日子,還得挑時間?而且,下完朝就辰時了。”

    工部尚書壯著膽子:“陛下……找皇后殿下會更好?”

    老皇帝一擺手:“朕找完你夫人再去找皇后也不礙事,朕還沒老到這點精力都沒有�!�

    說完之后,老皇帝看到不少官員都抬起頭,似乎很震撼的樣子。

    “?”老皇帝琢磨了一下。也確實會震撼,畢竟他看著就不像會主動找女官的樣子——之前那些都是意外。

    便耐心解釋:“金卿且安心,朕并非在設(shè)陷阱,也未曾想借此試探你家中是否仍在經(jīng)商,朕只是想詢問你夫人一些商業(yè)上的事情。若她真有才華,那與商業(yè)有關(guān)的新官便可與她一個。”

    工部尚書惶恐的姿態(tài)一收,下意識脫口:“商業(yè)?”

    老皇帝還沒反應(yīng)過來,許煙杪心底已經(jīng)瘋狂在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工部尚書以為老皇帝是那種要強占臣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錦衣衛(wèi)指揮使心一緊,偷偷拿眼角瞄了一眼陛下,果然看到陛下手背上,青筋不受控制地暴起。

    帝平靜開口:“不,是朕想要覬覦臣妻�!�

    工部尚書心臟狂跳,連忙告饒:“是臣小人之心了,不知陛下器識!陛下乃雄君圣主,志在萬世,以社稷為大計,怎會溷于后宅!臣罪該萬死,竟然害得陛下出此誅心之言!”

    老皇帝眉心的褶皺越來越深,看著好像十分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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