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過去不在乎也就無所謂,他越冷,她越得趣�,F(xiàn)在心情變了,翻翻舊賬,樂子就都成了仇。
她就很有一種復(fù)仇的快感。
她不再說話,用眼神刺激著他的道德感。傅城說不出反駁的話,于是用吻來宣泄。
帶著懲戒意味的吻,比昨天下午的溫柔,侵略性強,但又不至于弄疼她。
英賢假意順從,然后趁他調(diào)整呼吸,用氣聲說:“見到我,高興嗎?”
他尚在猶豫要不要吐露心聲,就聽她說:“可以看真人實穿效果了�!�
就知道她沒好話。
傅城又好氣又好笑。
見她還要開口,他輕輕咬她。
英賢哼了一聲沒再說話,摟住他的脖子加深這個吻。
早餐過后,她和徐亮又被送到柯蕊的病房。英賢告知二人機票的事,徐亮還算矜持,只是兩眼放光,柯蕊則喜極而泣,不停念叨著感謝傅先生。不知誰起的話頭,柯蕊和徐亮認(rèn)真討論著回國后要送什么謝禮給傅城。
大概知道能回去了,心理壓力驟減,兩個人的話比平時多,笑容也多,就連卡羅爾也為他們高興。
一片喜氣中,英賢神色淡淡。
有些事情即使她刻意不去想,外界的聲音還是會提醒她。
六點多鐘,傅城來接。徐亮下車后,英賢“啊”了一聲,說有東西落在對面。
傅城再次啟動車子往回開,隨口問是什么東西,等了幾秒沒等到答案才覺出異常,轉(zhuǎn)頭看英賢,只見她也正在看自己。
行至半路,英賢忽然說:“停車�!�
兩個營地隔了大概兩公里,中間沒有路燈,車燈一滅,四周便是最天然的黑夜。
車內(nèi)寂靜,有一種暴雨將至的平和。傅城聞著她身上和他一樣的洗衣粉香氣,調(diào)整呼吸問:“為什么停在這里?”
她轉(zhuǎn)過頭看他,幽黑瞳孔深邃如夜,她反問:“你猜?”
他不說話,眸色漸漸濃稠。
這人,還是這么不會說謊。
英賢看他一會兒,解開安全帶往他身上坐。他還是不吭聲,手倒是第一時間伸出來穩(wěn)穩(wěn)卡住她的腰,待她坐穩(wěn),手掌沿著脊柱上移,隔開硬邦邦的方向盤。
看看這套動作,一氣呵成,還跟她裝?
英賢輕笑一聲:“傅隊長,你怎么總是這么口是心非?”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調(diào)情話竟然觸痛了他心底的傷疤。
車廂內(nèi)的氣氛陡然變味,傅城的眼神透出幾分清醒:“你愿意聽不口是心非的?”
笑容凝在唇畔,英賢靜靜地與他對視,半晌,輕飄飄地嘆氣。
傅城也在很久之后溢出一絲苦笑。
看,還沒說什么她就煩了。
英賢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惹到他了。她雙手捧住他瘦削的臉頰,像個再溫柔不過的女朋友那樣哄道:“生氣了?”
他不說話。
英賢耐心地繼續(xù)哄他:“我們不說這些,好不好?”
“我知道自己的黑歷史多,說這話沒什么可信度,但是剛才我真的沒有任何要挑釁、激怒你的意思。”
傅城的胸膛起起伏伏,靜默了一會兒,將頭埋進她的頸窩,悶聲說:“是我不好�!�
太難看了。他是在干什么?鬧脾氣要糖?
這兩天她態(tài)度親昵,本來能壓住的情緒反而不安分了。人都是貪心的,沒有的時候以為得到一分就已能滿足,等到擁有了一分,就會開始想為什么不能是兩分、三分,甚至全部。
“你沒有不好�!�
她輕輕搖頭,嘆息一般坦白:“我就是想和你單獨待一會兒�!�
傅城的身體僵了一下,更用力地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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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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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傅城照例送臟衣服去附近村莊清洗,英賢也一同前往。
她不是必須同行,經(jīng)過杰克森一事,所有人都知道中國妞不好惹。何況青天白日的,徐亮也在,沒人精蟲上腦到這種地步。只是傅城狀似無意地問她:“想去看看嗎?村子旁邊有個集市,里面有些賣手工制品的攤子,還有些當(dāng)?shù)厝讼矚g吃的小吃,比如說阿卡拉,一種炸豆餅�!�
英賢興致盎然:“好啊,來了這么多天,我還沒吃到正宗的力尼亞菜�!�
她答應(yīng)了,傅城卻又沉默了兩三秒,然后才說:“其實味道一般,你不一定會喜歡�!�
什么阿卡拉,都是借口。他們能相處的時間所剩無幾,他想盡量多地和她待在一起。
英賢笑了笑,系緊鞋帶:“嘗過才知道喜不喜歡。”
這次不是任務(wù)出行,人太多反而引人注目,因此只出了兩輛普通吉普車。傅城、里昂、英賢三人一輛,另外兩人一輛。傅城的車負(fù)責(zé)送衣服進村,另外一輛車負(fù)責(zé)望風(fēng)。周五這一趟是固定行程,若敵人有心觀察,摸清規(guī)律之后很容易部署伏擊。
傅城很謹(jǐn)慎,即使過去從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他還是會安排兩人守在村外高地放哨。
村民們已經(jīng)習(xí)慣他們的定時出現(xiàn),膽子大一些的,笑嘻嘻沖他們喊“哈嘍”。
無論局勢如何緊張,生活仍要繼續(xù),戰(zhàn)火燒不到的地方,就還是柴米油鹽的日常。
村中小孩子第一次見到亞洲女人,對英賢十分好奇,站在遠處偷瞄她。等她看過去,他們又像受驚的小兔子似的羞怯地收回目光。
英賢注意到五個孩子中竟有兩人四肢不全,一人左膝之下空蕩蕩的,一人缺失整條右臂。她心想,這個村子的兒童先天缺陷率未免太高了些。
傅城正在與村民交涉,英賢便將自己的疑惑說給里昂聽。
里昂笑容減淡,解釋道:“這里以前是薩落的根據(jù)地之一,為了防止反對派偷襲,他命人在周圍埋了不少土炸彈。薩落成功奪權(quán)之后就將原先駐扎在這里的隊伍調(diào)去其他地方了。人是走了,可是炸彈還在,埋得太多,連他們自己都說不清位置�!�
里昂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很多了,有維和部隊的人幫忙排彈、拆彈,傷亡率降低不少。以前……唉,聽來這里執(zhí)行過排彈任務(wù)的朋友說,每天都要炸傷幾個�!�
“為什么不遷走?”英賢問。
“這些人祖祖輩輩生活在這里,房子就是他們的全部家當(dāng),帶也帶不走。兩手空空能遷到哪去?還不如留在這里賭一把�!�
說話間,一顆看不出顏色的皮球骨碌骨碌滾到英賢的腳邊。
她抬頭,見那個拄拐的小男孩正沖她招手。
英賢抬起胳膊揚了揚,看準(zhǔn)方向發(fā)力。皮球不偏不倚地飛回男孩腳下。他用拐杖攔下皮球,咧嘴笑著大喊:“Thank
you!”
他一瘸一拐地蹦回伙伴身邊,興高采烈地踢球。明明跑不快,搶球卻比誰都積極,而其他人也愿意傳球給他。
見她心情沉重的樣子,里昂安慰道:“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土炸彈威力不大,大部分是壓力感應(yīng)的,不會立刻爆炸。萬一踩中了,只要保持重心不偏移,就能爭取到一點兒拆彈時間,還是有五成幾率全身而退的�!�
英賢收回目光,笑道:“里昂,你安慰人的水平真不怎么樣�!�
里昂也笑出聲:“沒關(guān)系,傅會安慰就行了。拜托,別說你倆沒什么。當(dāng)我是瞎子嗎?剛剛在車上的時候,他一直透過后視鏡看你。不是我說,傅看你的眼神簡直——嗯,我想想用什么詞形容比較好……抱歉,我只能想到‘惡心’。”
“所以說成年男人真的不能沒有性生活�!崩锇簺]正形地總結(jié),“蔣,我只在情竇初開的純情少男身上見到過這么惡心的眼神。”
英賢沒有接腔,轉(zhuǎn)頭又去看孩子踢球。
交代完衣服的事,傅城安排另外兩人先回營地,他則帶里昂和英賢去集市逛逛。
為什么不是二人世界?因為里昂也想買點兒紀(jì)念品寄給女兒薩沙。薩沙特意強調(diào)過,不能是機場買的大路貨,必須是真正的當(dāng)?shù)靥厣�。里昂嘴上吐槽小女孩難伺候,實際上挑得無比認(rèn)真,拿著兩個木雕娃娃比較了十幾分鐘也沒做出決定。
傅城留他一個人繼續(xù)糾結(jié),帶英賢去吃阿卡拉。
剛出鍋的豆餅金燦燦的,還冒熱氣,兩人站在攤位旁邊吹著氣咬餅子,那畫面溫馨又有點兒滑稽。
英賢從傅城口中得知,里昂的女兒患有極其罕見的威爾森氏癥,他是為了女兒才轉(zhuǎn)做雇傭兵的。兩人之前在南非的解救任務(wù)中合作過,彼此有些基本信任,此次的力尼亞之行,里昂主動要求與傅城組隊。
豆餅吃到一半,里昂步伐匆匆地找到他們,小聲說:“傅,我剛剛看見三個反叛軍的人。”
傅城神情驟變:“確定?”
“錯不了。其中一個頭上有疤的我之前見過�!崩锇好碱^緊鎖,“不知道他們是這附近的村民,剛巧出來逛逛,還是來這里打探維和部隊營地位置的�!�
在力尼亞的政權(quán)問題上,聯(lián)合國持中立態(tài)度,維和部隊的主要任務(wù)是保護平民、協(xié)助戰(zhàn)區(qū)重建以及僑民撤離。但因反叛軍紀(jì)律松散,行為過激,維和部隊在實際執(zhí)行任務(wù)的過程中,與反叛軍發(fā)生沖突的概率遠大于與政府軍的。反叛軍對此十分不滿,上次襲擊維和部隊營地之后曾公開發(fā)表講話,要求維和部隊撤出力尼亞。
集市距離營地只有十幾公里,如果被他們發(fā)現(xiàn),后果不堪設(shè)想。而且……傅城看向英賢,她還在這里。
沒有人知道反叛軍那天襲擊將軍府后為什么要找三個中國人,是想隨便抓幾個國際友人作為談判籌碼,還是提前知曉了她的身份,試圖綁架勒索?
無論哪一種情況,他都不能讓那些人看見她。
里昂提議:“他們剛才沒發(fā)現(xiàn)我,現(xiàn)在回營地的話應(yīng)該來得及�!�
傅城立刻否決:“風(fēng)險太高了。萬一引起他們的注意,就等于給他們指路�!�
“那怎么辦?”
傅城思索片刻,問:“看沒看見他們朝哪個方向去的?”
里昂指了指西北方向:“那邊�!�
“里昂,你今天帶沒帶定位器?”
“帶了�!�
那就好,傅城點頭:“打開。我去引開他們。里昂,你帶著她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要回營地,確認(rèn)安全后待在原地等待接應(yīng)。我會找機會回車上通知其他人來接應(yīng)你們�!�
里昂掃了一眼英賢:“還是我——”
“你是軍醫(yī)�!备党谴驍嗨脑�,“作戰(zhàn)和追蹤不是你的強項。”
部署完畢,傅城深深地看了英賢一眼,最后抿出一抹笑:“英賢,你說過,相信我不會讓你出事。跟緊里昂,我很快回來�!闭f罷不給她任何反應(yīng)時間,閃身擠入人群。
他一走,里昂便攥住她的肩膀往反方向去。
“蔣,跟上,別浪費傅冒著生命危險為我們爭取到的時間�!�
“生命?”英賢的心跳失去了節(jié)奏。
不是去引開他們嗎?為什么會有生命危險?
里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閉嘴不語。
他的沉默加令英賢更不安,她很想停下腳步問個清楚,可理智告訴她不能這樣。她緊緊跟隨里昂的步伐,用最冷靜地聲音說:“里昂,我會跟上的。我知道自己是個累贅,服從安排就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貢獻。所以請你如實告訴我,他不是去引開那些人嗎?怎么會——”
里昂本想糊弄過去,對上那雙黑沉沉的眼睛,又轉(zhuǎn)變了想法:這女人膽子大得很,敢在營地里對杰克森掏槍,不是那種用拙劣安慰就能騙過去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讓她知道。
“蔣,杰克森滿嘴噴糞,但是有句話說得很對,反叛軍從來不會先喊一聲‘舉起手來’再拔槍。他們對待可疑人物的方法是直接先來一槍,讓對方喪失行動力。如果需要活口,那就留口氣,拖回基地慢慢銬問。你知道嗎?與其被他們俘虜,不如自我了斷,還能少遭點兒罪。”
“傅肯定不希望我和你說這些,但是,老實說,如果沒有你,我和他一起行動,勝算會大很多。退一萬步說,就算他還是被俘了,我至少可以給他一個痛快�!彼o著她在人群中穿行,“蔣,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難受。既然傅把你交給我,我一定會竭盡全力保護你。我只是希望你知道,傅為了你的安全冒了什么風(fēng)險�!�
英賢麻木地看著里昂嘴唇開合,心臟狂跳不止。他的聲音仿佛千萬根針戳進她的腦袋:“萬一……希望你能記住他。傅沒有家人,除了你,沒人會記得他�!�
他們的犧牲不會被公開,更不會被表彰。緬懷與紀(jì)念屬于軍人,他們是為錢而來的雇傭兵,死在這里也只是人為財死而已。
空氣呼呼灌進嘴里,嗆得喉嚨痛,英賢發(fā)不出聲音。
里昂帶著她鉆進集市外圍的一處山林,偏離山路向著樹林深入,確認(rèn)無人跟蹤后,才敢停下休息。
天氣悶熱,走得又快,兩人都是汗如雨下。
等了仿佛一個世紀(jì)那樣長,天色已經(jīng)有些暗了,他們始終沒有等來接應(yīng)的人,也沒有等來傅城。
英賢強迫自己不去細想。
眼看天色變暗,里昂也開始擔(dān)心,掏出定位器查看。藍水公司為自家員工配備的是微型定位器,優(yōu)點是方便隱藏,弊端是信號不如大號的穩(wěn)定。
里昂看不出端倪,猶豫了幾番,說:“蔣,你待在這里不要動,我往外走一走,有可能是信號有問題,他們定位不到我們的準(zhǔn)確位置�!�
英賢起身道:“我和你一起去�!备党墙淮^,要她跟緊里昂。
里昂想了想,點頭同意。
兩人一前一后朝大路方向前進,里昂記得大致方向,行進還算順利。走出幾百米,英賢鞋帶松散,蹲下系鞋帶。前后不過十幾秒的工夫,等她起身卻發(fā)現(xiàn)里昂定定地站在前方幾步遠的地方,姿勢略顯奇怪。
“里昂?”她喚了一聲,正要靠近,被里昂厲聲喝住,“別動!蔣,不要過來!待在原地不要動!”
英賢被他嚇住了,一動也不敢動:“出什么事了?”
“蔣,我踩到東西了。”
“什么東西?”英賢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
“有可能是炸彈,也有可能不是,我現(xiàn)在沒法查看,不能確定。”
炸彈?
英賢眼皮抽搐,腦中響起里昂之前說過的話——薩落遺留的土炸彈。
這種時刻,里昂還有心情開玩笑:“我今天應(yīng)該去買彩票,就是不知道力尼亞有沒有彩票。”
“蔣,你多高?”
“一百六十七厘米�!�
里昂快速計算了一下,說:“這個東西的爆炸范圍一般是三米,也就是說你至少要和我保持五步遠的距離。剛剛走過的路是安全的,你現(xiàn)在沿原路返回十步�!�
“里昂。”
“蔣,我不可能一直保持重心不偏移,快——”他突然收聲,手指微動,示意英賢注意左邊。
英賢繃緊神經(jīng)仔細聽,才發(fā)現(xiàn)樹林中有窸窣聲響,緊張頓時達到頂峰。隨著聲響越來越近,一個黑色的身影跳了出來。
“英賢?”
是傅城。
英賢眼眶發(fā)熱,但她現(xiàn)在顧不上別的,匆忙提醒:“傅城,里昂踩到炸彈了�!�
里昂背對二人,聽見英賢叫出名字才知道來人是誰,他故作輕松道:“嗨,傅,我中大獎了�!�
傅城匆匆看了英賢一眼,立即向里昂走去。他先按住里昂的腳,確保他不會因為疲憊而亂晃,然后打開手機照亮里昂的腳下,仔細觀察。
“是嗎?”里昂問。
“嗯�!�
剛剛?cè)计鸬南M俅伪滑F(xiàn)實澆滅,里昂心如死灰,平靜地說:“傅,你帶著蔣走吧,我的腿已經(jīng)開始發(fā)麻了�!彼麄兊膱F隊里面沒有拆彈專家,只能向維和部隊借人,就算維和部隊愿意借,他也堅持不到那個時候。
傅城只說:“我再看一下。”
他用嘴叼住手機,雙手一點兒一點兒挖開周圍的土,然后匍匐在地上仔細觀察。
里昂:“別看了,傅,我心里有數(shù)。這種炸彈離腳就炸,最多能有一秒延遲,一秒鐘還不夠我邁開腿的,跑不掉。”
“你別管了,咱們又不是戰(zhàn)友,只是合伙賺錢而已,沒必要。”
傅城沒回答,繼續(xù)小心翼翼地挖土,額上凝出豆大的汗珠,沿著眉毛流進眼睛。
里昂驀地暴怒道:“傅!別傻了,趕快給我滾!
“再不走我們就要一起死在這里了!”
傅城依舊不吭聲,直到整顆炸彈露出來才停手。他先按住里昂的腳,幫他保持穩(wěn)定,之后才抬手擦掉睫毛上的汗:“一秒鐘延遲足夠了,你把手給我,我拉你,到時候你順著我拉你的方向用力跳撲。這東西的爆炸范圍只有三米左右,只要我們配合得當(dāng),最多腿受點兒傷。”
“一秒鐘是理論值!實際可能只有半秒甚至更短。這是土炸彈!沒有標(biāo)準(zhǔn)!”
傅城:“也有可能是兩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