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你探視完毛駿,剛從監(jiān)獄出來,剎車就失靈了。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邢朗狠狠捋了一下頭發(fā):“巧合個屁!擺明了有人想弄死我。”
雖然危機已經(jīng)解除,但是魏恒聽到他這么說,依然忍不住后怕:“所以,你一定要查出這個人是誰。無論是誰,你都不能盲目信任�!�
邢朗垂眼看著地板,沉思片刻,道:“我現(xiàn)在更擔心的是毛駿�!�
“毛駿怎么了?”
“我這次去看他,他對我說了一句話,他說‘我的時間到了’。當時我沒多想,現(xiàn)在想想,也有貓膩。他或許是在暗示我,有人想弄死他。”
這條思路難解,魏恒抵著額角,閉眼想了一會兒,方沉吟道:“有人想弄死他……毛駿坐牢兩年,如果有人想弄死他,為什么一直拖到現(xiàn)在?”說著,他頓了頓:“除非,和他有關的暗線最近才被從揪出來,所以他成為別人的暗殺目標�!�
邢朗抽起酒瓶子,喝了幾口紅酒,道:“你跟我想一塊兒了,我也懷疑毛駿和咱們一直在查的尸坑案有聯(lián)系。從張福順、兩個劊子手、逃生的第十三個人、再到祝九江這五個人,還有徐暢,現(xiàn)在加上一個毛駿,這些人是他媽的一條繩上的螞蚱�!�
魏恒點點頭:“不妨你再找一找監(jiān)獄里的人,讓他們看著點毛駿,一來試他們的深淺,二來或許真的能保住毛駿。反正對想除掉你們的人來說,你已經(jīng)暴露了,就算劉局知道了,要處分你,也比你丟掉性命要強。”
邢朗仔細的斟酌一番,慎重道:“我知道該怎么辦,你放心。”
說著向他舉起酒瓶,和他隔空碰了碰杯,即表示達成共識,也為這個話題畫上一個句點。
干了剩下的紅酒,邢朗扔掉酒瓶,撥開擋路的香薰燈,折腰附身,左腿踩著地板,右腿在窗臺板上以膝前行,像一頭食人的猛獸似的朝魏恒逼近,停在他面前,亮晶晶的瞳孔像是兩盞噬魂燈般把魏恒束縛在內。
“廢話說完了,接來下該干正事了�!�
僅聽他說一句話,魏恒體內所有感官瞬間沸騰,沉睡已久的欲望迅速高漲,但依舊慢慢擱下酒杯,雙手順著他的胳膊攀到他的肩膀,勾住他的脖子,垂下眼睛看著他還殘留著一絲紅酒印記的嘴唇,像是從洞府中爬出來吸食精魂的妖孽般低聲笑說:“你想怎么做?”
“你是我的人,該怎么做怎么做,想怎么做怎么做�!�
“你聽我的,還是我聽你的�!�
“平時都是我聽你的,不如,你聽我一回?”
“好,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只有一個�!�
“你說。”
魏恒仰頭貼在他耳邊,先輕輕咬了咬他的耳垂,然后探出舌尖掃過他的耳廊:“別停,除非我死了。”
邢朗眼褶一顫,眼角瞬間涌上一層鮮紅,怒了似的轉頭在他頸子上狠狠咬了一口:“你在勾引我,還是在警告我?”
魏恒閉著眼睛,仰著脖子,像是引頸待戮的囚徒,邊疼邊笑:“沒有啊,只是想要你�!闭f著貼在他臉側,耳鬢廝磨:“很想很想
乘船入港。
第114章
世界盡頭【5】
聽到手機鈴聲,邢朗下意識的摸索床頭柜,摸到一盞臺燈才想起他在酒店。
他的手機昨天經(jīng)過撞擊,響起鈴聲來沉悶又粗嘎,叫早性能差之又差,難聽又吵鬧,有種詭異的金屬摩擦感。
邢朗坐起來,在床尾找到一只黑色手機放在耳邊‘嗯?’了一聲,鈴聲還在響,瞇眼一看,是魏恒的手機。
魏恒也被那破鑼似的鈴聲吵醒,惱火的從被子里伸出光溜溜的左腿往邢朗脊背踹了一腳:“出去接�!�
邢朗掀開被子下床,隨意的從地上撿起一條昨晚不知被誰蹬下床的被單系在腰上,站在一地凌亂混雜的衣物中挑揀了一陣,才在一件襯衫下找到正在響鈴的破手機。
先調了靜音,然后找齊自己的衣服,邢朗一路講著電話穿過外廳走進浴室。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沙沙沙水聲,小趙瞬間臉紅了,扣著桌角支支吾吾道:“邢邢隊,待會兒我再給你打回去吧�!�
邢朗站在蓬頭下,不得已拔高了嗓音:“沒事兒,你說�!�
小趙只能說:“你那輛車檢查過了,剎車盤的確被動過手腳,剎車線也斷了,是被利器割斷的。”
“誰查的?”
“我和宇哥,還有汪哥�!�
“老王知道這事兒嗎?”
小趙略顯猶豫:“王隊他……”
話沒說完,水聲停了,邢朗披上一件浴袍,拿著毛巾擦了擦覆滿水霧的鏡子,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撥了撥濕漉漉的短發(fā):“老王知道了?”
“嗯,而且……劉局也知道了�!�
邢朗揚起脖子,按了按下顎處分不清是被咬的還是被抓的一道泛著血絲的紅痕,皺眉道:“劉局怎么知道?”
如果現(xiàn)在他出門被暗殺成功了,查兇手肯定得查到魏恒頭上,他這前胸和后背,被魏恒咬的咬,撓的撓,凄慘的好像上了刑,留在魏恒身上的皮膚組織估計沖也沖不掉。
“可能……可能是王副隊告訴他的吧。邢隊,劉局找你呢,讓你回來一趟�!�
聽這個意思,老劉已經(jīng)知道他昨天自造車禍差點死在路上,叫他回去,肯定不是為了給他擺酒壓驚,而是向他興師問罪。
“先讓大陸幫我頂一會兒�!�
他也沒具體說什么時候回去,就掛斷了電話,無視小趙連聲‘誒誒’。
穿好衣服,回到臥室一看,魏恒已經(jīng)醒了。
魏恒站在一地衣物被褥堆砌的雜亂中,穿著酒店的黑絲浴袍,散著凌亂微卷的長發(fā),雙手掐著腰,低著頭用腳踢開一件件亂七八糟的物品,幾縷頭發(fā)順著前額垂下來,被他煩躁的向后撩去。
“干什么干什么?你這會兒能站起來了?”
幾個小時前,他明明累的筋骨酸軟,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像被注入硫酸融化了似的使不上分毫力氣,還堅持去浴室沖洗,結果一下床,腳一著地就險些一頭栽倒,蹣跚了好幾步,扶著墻壁定了好一會兒的神才堪堪站穩(wěn)。
當時邢朗光著膀子靠在床頭抽煙,腰上僅搭了一條薄被,還沒從醉死欲仙的余韻中完全清醒,看到魏恒如風擺韌柳似的身影,咬著煙頭竟然呵呵笑了出來。
魏恒當時就惱了,若不是體力不允許,他一定會撲到邢朗身上掄一套王八拳。后來洗澡堅決不讓他幫忙,還把他從浴室里踹出去。要不是備用的床單被褥已經(jīng)犧牲了一套,他一定會把邢朗從酒店大床上趕下去,扔給他一床被子讓他滾出去睡沙發(fā)。
被他看笑話所產(chǎn)生的惱意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在,魏恒推開他作勢要攙扶自己的手,繼續(xù)在衣物里踢來踢去,不料踢到了一根皮帶,堅硬的皮帶商標撞擊他的腳趾,疼的他皺起眉,抬起右腳‘嘶’了一聲。
邢朗忙扶他在床邊坐下,魏恒瞪著眼不分青紅皂白的質問邢朗:“你的皮帶怎么不收好!”
邢朗看了看狼藉的地面,十分有眼色的沒有替自己辯白,拿起那根皮帶草草扎進褲腰:“好了吧?”說著盤腿坐在他腳邊,把他的右腳拖到懷里,輕輕的按揉他被撞紅的腳趾:“消消氣兒,我馬上下去幫你買一套干凈的衣服�!�
真是沒天理了,邢朗心想。他一直知道魏恒長得好,昨天晚上發(fā)現(xiàn)魏恒渾身上下哪哪兒都好看,本以為他已經(jīng)把魏恒了解透徹了,沒想到昨晚把魏恒渾身上下親了個遍還是忽略了魏恒的腳指頭也長的這么好。
這讓他有一種把魏恒剝光了再檢查一遍的沖動。
魏恒貌似看懂了他的眼神,忙把腳從他懷里抽出來,不輕不重的踩在他胸口,佯怒:“你敢�!�
邢朗知道他昨晚辛苦狠了,拍拍他的腳背,以示體貼:“不敢不敢,我多心疼你。坐一會兒,我下去幫你買衣服�!�
魏恒那件深藍色的襯衫被他扯丟了扣子,雖然還能穿,還是魏恒絕不會穿的不得體。所以邢朗自覺的提出幫他買新衣服。
找出那件襯衫翻到領口看了看尺碼,邢朗站起身正要離開,魏恒忽然伸出兩指伸進他的褲腰里,扣住他的皮帶用力的往前一拉,邢朗隨即向前倒了下去。
魏恒扶著他的肩膀,翻身壓在他身上,神情瞬間柔軟了許多,垂著眸子,目光凝注的看著他:“今天能不能不去警局?”
邢朗躺在他身下,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掬了一捧順著他臉側垂下來的頭發(fā),笑道:“我知道你身上不舒服,待會兒就送你回家休息。”
魏恒極輕的嘆了口氣,沉腰趴在他胸前,在他耳邊說:“我是說你,我想和你兩個人待一天�!�
邢朗抱著他翻了個身,面對面的側躺著,掀開被子搭在魏恒腰上,抵著他的額頭,在他唇上邊親邊問:“干什么?”
魏恒似乎嫌這個姿勢不夠親近,往前鉆到他懷里,直到和他緊緊貼在一起,臉埋在他頸窩,低聲道:“抱緊一點�!�
他喜歡邢朗的擁抱,邢朗的肩膀筆直寬闊,胸膛溫暖厚重,靠在他懷里,溫暖又安全。似乎無風無雨,歲月安穩(wěn)。
被他擁抱著的感覺,更像是一場金色的夢。時間凝滯,空間悠遠,一條從夕陽下的海天一線涌向岸邊的金色余波,深深的泛濫在夢里。
邢朗無聲的笑了笑,用力把他揉進懷里,似乎要把他鑲入體內,變成自己的一部分,雙手溫柔的摩挲著他略顯單薄,骨骼清晰的脊背。
“說吧,想跟我待一天干什么?”
“有很多話想對你說�!�
“哦?表白嗎?”
邢朗不正經(jīng)的笑問。
魏恒沒說話,在他喉結上咬了一口,然后像是怕咬疼了似的,又吻了吻。
邢朗輕輕皺著眉,一半是疼的,一半是享受,從胸膛里發(fā)出兩聲低沉酥軟的笑聲:“你想說什么?”
“不在這兒說�!�
邢朗看了一眼手表:“那你回家等我,我先到警局去一趟,很快就回去。”
“……剛才的電話就是催你回警局?”
邢朗很無奈:“劉局知道昨天的事兒了,一大早就召我回去,我怎么著也得在他跟前露一面�!�
魏恒低低的嘆了聲氣:“那我跟你一起回警局�!�
“你就算了吧,他不讓我插手徐暢的案子,肯定也不會允許你摻和進去。這種時候你得遠遠的避開我,別讓他找到機會遷怒你,再把你攆走怎么辦�!�
魏恒沉默了片刻,聽不出情緒的說:“攆走就攆走,我現(xiàn)在也不是很想待在西港分局�!�
邢朗有些詫異,和他分開些許距離,低頭看他:“怎么了?是不是老王他們跟你說什么了?”
魏恒不看他,又把臉埋在他頸窩,悶悶道:“沒有,只是有點累�!�
這個理由并不能說服邢朗,但是邢朗沒有繼續(xù)追問,因為他看出了魏恒對這個問題的抵觸,這種抵觸不是厭惡,而像是缺少足有勇氣而產(chǎn)生的逃避心態(tài)。
“……那就歇幾天,不用向劉局請示,我就能批你的假�!�
魏恒嘟囔:“那你不是要累死了?”
“累死倒不至于,你來之前,我不也照樣干活么�!�
說著,邢朗又看了眼手表,嘆了口氣:“寶貝兒,我很想抱著你一直躺著,但是還有一堆麻煩事兒在等我。早點去警局,早點解決,早點回家聽你說悄悄話�!�
邢朗在他額頭親了一下,下了床重新扎了扎皮帶:“你再睡一會兒,我去給你買衣服�!�
魏恒目送他出門,在他離開后,坐起來掀開被子,拿起被壓在被子下的手機,開機看了一圈,看到七八個未接,從昨晚十點多間接打到今天凌晨。
放下手機,魏恒從地上撿起煙盒和打火機,靜坐著抽了一根煙,然后系緊浴袍帶子,走進浴室洗澡。
邢朗很快回來了,把服裝袋放在沙沙作響的浴室門口,然后敲了敲房門。
魏恒穿戴整齊走出浴室,看到邢朗站在窗邊,憑窗下望,肅然遠眺。
他系著袖口朝邢朗走過去,問:“怎么了?”
邢朗眼底的顏色因過度的冷厲,而泛出一層淡藍色,聞言,眼神微微一動,道:“沒什么�!闭f著頓了頓,猶疑著補充道:“剛才好像有人跟著我�!�
魏恒一怔:“有人跟著你?在哪兒?”
邢朗笑著按住他的肩膀:“沒事,可能是我多心了�!�
后來到樓下餐廳吃飯,魏恒始終保持著警惕,不動聲色的防備著周圍的食客。
邢朗雖然看起來和平時無異,但是魏恒看到他路過西點區(qū)的時候往袖口藏了一只西餐刀。
吃飯的時候,邢朗的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眼底那片淡藍色陡然加深,然后離座走向窗邊。
魏恒看了看他站在落地窗前接電話的背影,不知為何,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不到兩分鐘,邢朗就掛斷電話,坐在魏恒對面,道:“回不成警局了,我得先去找馮光�!�
聽到‘馮光’這個名字,魏恒的心隨之一顫,垂著眼睛盡量自然的問:“干什么?”
“好像有點曲蘭蘭的消息。”
“曲蘭蘭?”
“準確來說不是曲蘭蘭,是我從酒館里帶出來,冒充曲蘭蘭的那個女孩兒。”
魏恒點點頭,又問:“你一直和馮光保持聯(lián)系?”
邢朗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紙草草擦了擦手,唰唰唰按著手機:“嗯,他現(xiàn)在是我的線人�!�
“……除了曲蘭蘭,他還幫你查誰的線索?”
邢朗笑了一聲:“這小子雖然有點尋蹤探跡的本事,但也是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懶貨,要是指著他幫我查線索,我手里的懸案得堆幾丈高�!�
邢朗在無意間,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然而魏恒已經(jīng)是不能再問。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又響了,小趙打來催他回警局。
邢朗頭疼的按了按額角,敷衍了小趙幾句,掐斷了電話。
他剛把手機放下,就聽魏恒說:“劉局那邊,我?guī)湍闳フf說。”見他面有否決之色,又補充道:“你放心,我知道該怎么說�!�
看出魏恒的堅持,邢朗只好妥協(xié):“好吧,那你見過劉局就回家,我也爭取早點回去�!�
離開酒店,他們站在路旁邊等出租車邊先聊著從隊里再弄一輛車開。魏恒身上的大衣中看不中用,兩個假口袋只能探進去半截手指,雙手不一會兒就被風吹紅了。
邢朗撈起他的雙手放在嘴邊哈了一口熱氣,然后揣到自己口袋里。街道上人來人往,魏恒有些不好意思,讓他松手他也不松,只好站的離他更近些,盡量藏住他們纏在一起的雙手。
一直到路邊停了一輛出租車,邢朗才松開他,上了車。
魏恒站在路邊目送他離開,等到出租車轉過街角,拿出手機撥出去一通電話。
電話通了兩聲,卻被掛斷了。
魏恒皺了皺眉,孤疑了片刻,裝起手機轉過身沿著人行道向前走。
沒走幾步,他忽然停住,肅然又平靜的看著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鄭蔚瀾的身材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他穿著一身黑衣,戴著帽子和口罩,口罩依舊兜著下巴,露出口鼻,右手夾著半根煙。
鄭蔚瀾出現(xiàn)的同時,一點冰涼落在魏恒的額頭,他仰頭一看,天上又開始飄雪。
邢朗坐的那輛出租車已經(jīng)消失在街道中,但是魏恒依舊往車流中看了一眼,因為他從鄭蔚瀾看他的眼神中得知,剛才和他一起目送邢朗離開的人,不止他一個。
鄭蔚瀾扔掉煙頭,用腳尖踩滅,在凌亂的雪花中走到魏恒面前,面無表情道:“昨天我一直在給你打電話,想給你提個醒,讓你防著點邢朗。”說著,他看了一眼魏恒身后不遠處的酒店,冷笑:“現(xiàn)在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
數(shù)片雪花落在魏恒的眉目上,隨著他的睫毛輕輕顫動,被他面前冰寒的氣息驚飛:“你想跟我說什么?”
鄭蔚瀾轉眸看著他,像是不認識他似的,盯著他看了許久,咬牙罵道:“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魏恒感到冷似的,拉緊了圍巾,目光凝注且冷卻的看著地面,又問:“你昨天想跟我說什么?”
鄭蔚瀾和他賭氣般刻意拔高了嗓門:“想告訴你,邢朗開始查那條船了,已經(jīng)查到了羅旺年,早晚查到你身上!你趁早離他遠遠的!”
魏恒皺眉,往周圍看了一圈,見沒人注意他們,才把鄭蔚瀾拽到路邊的自動取款機門口:“你嚷什么!”
“你都跟他睡了,還怕我嚷?”
魏恒再次警惕的看了看人形道上的人流,壓低了聲音道:“說清楚,你怎么知道他在查羅旺年?”
鄭蔚瀾急哄哄的抓起他的手又扔下去,冷笑道:“看看你現(xiàn)在,手套不戴,傘也不拄,還和姓邢的那老鬼滾到床上去了,真他媽的把自己當個守法公民了?!”
魏恒忽然靜了下來,神色冷肅的看著他,忽然狠狠盯了他一眼,繞過他大步向前走。
鄭蔚瀾懊惱似的朝玻璃門踢了一腳,忙朝著他的背影追了過去。
“我太著急了,說話不好聽,你別……”
“說正事!”
“哦哦,正事,昨天邢朗到清河監(jiān)獄找了一個叫毛駿的人,這個毛駿應該和羅旺年有點關系,毛駿跟他說起那艘船和羅旺年做的那些生意。我覺得邢朗肯定已經(jīng)知道船里是什么了,就算他不知道,他也會徹查羅旺年,到時候肯定會牽連到你,你聽我一句勸,趁他現(xiàn)在還沒對你動手,趕快離開蕪……”
魏恒不再往前猛沖,忽然剎住腳步,轉身看著鄭蔚瀾:“你怎么知道邢朗去監(jiān)獄了?”
“昨天我在路上看到他的車,見他往出城的方向開,覺得不太對,就跟著他到了監(jiān)獄。”
魏恒的眼角微微抽動,聲音平整又冷肅的問:“剎車線是你剪的?”
鄭蔚瀾挑眉,臉上露出挑釁的神色:“沒錯,是我剪的,我不光剪了他的剎車線,我還——”
話沒說完,被魏恒一拳掀翻在地。
鄭蔚瀾跌坐在地上,驚愕的看著他:“靠!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魏恒蹲下身,揪住他的衣領,眼神因太過憤怒而顯得妖異恐怖:“你不能對邢朗下手,除非你想連我一起殺了!”
鄭蔚瀾‘騰’的一下站起來,攥著拳頭似乎想打回去,但是看著魏恒那張臉終究下不去手,只踢飛了地面一層積雪,狠狠的擦了擦破開的唇角,氣急:“要不是看在這么多年兄弟的份上,我連你一起揍死!”
魏恒抓起一把雪擦掉沾到手背的幾縷血絲,眼神兇狠的盯著他:“接著說,你剛才沒有說完,你還干什么了?”
鄭蔚瀾看他一眼,有所忌憚似的縮了縮下頦,道:“你別管了,反正和邢朗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