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除了告訴我,邢朗查到了羅旺年,還有其他事嗎?”
“……沒了�!�
魏恒站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前對他說:“我再警告你一次,不做命案,你給我記死了。否則你我誰也不認識誰�!�
打開車門臨上車時,他聽到鄭蔚瀾在背后罵他:“你腦子進屎了才會爬到姓邢的床上!”
魏恒彎腰迅速從地上抓起一把雪團成雪球,轉身砸向鄭蔚瀾。
鄭蔚瀾側著身子想躲,沒躲開,雪球砸在他大腿上,摔成雪沫。
魏恒還想再砸,剛揚起胳膊,鄭蔚瀾就跑遠了。
魏恒站在原地狠狠瞪了他一眼,扔掉雪球坐上出租車呼通一聲拉上車門,對司機說:“去西港分局。”
警局門前,保安小石正在飄飄揚揚的雪幕中掃雪,見魏恒從出租車上下來,就招呼了他一聲。
魏恒向他點點頭,從保安室借道走進警局大院。
上樓途中,他碰到了沈青嵐,沈青嵐看到他就問:“邢隊呢?沒跟你一起來?”
“沒有,他臨時有事�!�
說完,正要繼續(xù)爬樓梯,沈青嵐忽然扯住他的胳膊:“你是去找劉局吧?”
看到魏恒點頭,沈青嵐把手里的一份資料交給他:“那你幫我?guī)н^去,我就不跑了�!�
魏恒拿著資料接著上樓,爬到頂樓,在走廊盡頭找到僅來過一次的局長辦公室,敲了敲房門。
門是虛掩的,被他一敲,慢悠悠的打開了。
劉局不在辦公室,只有科員小唐在收拾桌子上的果皮和煙灰缸。
“魏老師,找劉局�。俊�
魏恒看了看辦公桌后空蕩蕩的皮椅:“劉局出去了嗎?”
“出去有一會兒了�!�
“那我把資料給他放下。”
魏恒走到辦公桌前,把沈青嵐交給他的資料放在桌子上,正欲離開時,余光掃過對面的書架,目光逐漸凝注到書架中的一點,神色愈加驚疑。
書架上擺滿了書籍和裝飾品,第三層擋板上擱著一艘藝術品帆船,帆船旁豎著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是兩年前劉局長和前來采訪他的記者在辦公桌前的合影,右下角還有時間標注。當時局長和記者所站的地方就是此時他站的位置。
這張照片并無任何稀奇的地方,但是卻隱藏了一個鮮為人知,甚至無人知曉的秘密。
這張照片的背景就是這扇書架,當時的鏡頭把兩年前書架上的擺設也攝取到了照片中,魏恒迅速且敏銳的找到了兩年前的書架和現(xiàn)在的書架存在的一點不同。
兩年前,那艘帆船旁并不是一張照片,而是一輛巴掌大小的坦克車模型。
精準的說,是一輛九五式主站坦克車模型……
小唐擦干凈桌子,從垃圾桶里提出垃圾袋,轉過身:“魏老師,要不你等——”
話沒說完,小唐詫異的眨了眨眼,剛才他并沒有聽到腳步聲和關門聲,但是魏恒已經(jīng)不見了,辦公室的房門微微晃動著。
魏恒快步下樓,到了三樓拿出手機想要聯(lián)系邢朗,步履不停的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魏老師!”
沈青嵐從大辦公室里探出頭,叫他:“你快過來!”
魏恒見她神色焦急,于是轉身折回,走進大辦公室。
“怎么了?”
沈青嵐正在接電話:“小石,你跟魏老師說�!�
說著把話機的話筒遞給他。
魏恒接過去,剛放在耳邊就聽小石說:“魏老師,有個小女孩兒要找邢隊�!�
“小女孩兒?什么小女孩兒?”
“她說她叫徐新蕾�!�
魏恒愣了愣,丟下話筒飛快的跑下樓。
警局大院內外正在飄雪,魏恒跑出辦公樓,看到警局電閘門外站著一個穿著粉色羽絨服的女孩兒,她戴著帽子和手套,站在雪幕中,像一個被堆砌成的雪人。
保安小石撐著掃帚站在她身邊和她說著什么,她垂頭不理,只用腳尖踢著地面的積雪。
見魏恒出來,小石打開了電閘門。
女孩兒抬起頭看到了魏恒,邁開步子慢慢的越過鋪在地面上的一條筆直的電閘門滑動的軌道,朝魏恒走過去,看著他問:“你就是邢朗嗎?”
魏恒朝門外看了一眼,沒有發(fā)現(xiàn)第二個人的蹤影。
“我不是,但是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說。”
女孩兒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似乎在猶豫是否信任他,然而她并沒有得出結論,她無所謂的垂下眸子,眼神沒有產生絲毫變化。
然后,魏恒看到她摘掉右手的手套裝進口袋里,然后一點點拉高袖口,拉到手肘,仰起頭看著他,用她清冷又稚嫩的童音說:“你能幫幫我嗎?”
女孩兒的皮膚很白,像雪一樣白,而在她潔白的皮膚上卻浮現(xiàn)點點殷紅,像是雪地里綻開了一朵朵梅花,雪花落上去,很快被她皮膚表面的溫度融化,滲進梅花花瓣中,讓那梅花變得更加艷麗。
但是魏恒很清楚,那并非什么梅花,而是病毒在她體內聚集的紅斑。
那是梅毒疹。
第115章
世界盡頭【6】
三江服裝批發(fā)行是蕪津市港口對外貿易以來發(fā)展最快,也是人員最混雜的地方。聚集了大量來自全國各地的走客行商,這個地方霸凌情況很嚴重,三江批發(fā)行有幾個地頭蛇,連同有關部門欺壓商販,排擠異鄉(xiāng)人,使三江批發(fā)行成為法制社會中半透明化的異己個案。
是晾曬在陽光下的‘灰色組織’。
邢朗很少來這個地方,每次來了,心情總是很復雜。兩年前批發(fā)行發(fā)生過一樁老板打死討薪員工的案件,事發(fā)后,派出所封閉消息,將惡意傷人事件顛倒為該員工的自殺,找到死者家屬,通過各方面的施壓,讓死者家屬簽了一份證實死者自殺的文件,結案。
這件案子曾經(jīng)引起過輿論,民與法也對峙過一段時間,結果久而久之,不了了之。沒有任何一個平頭百姓可以和職權部門打的起消耗戰(zhàn),哪怕他們占據(jù)社會組成部分的大多數(shù)。
馮光就在批發(fā)行后門做保安,和同事倒過班后回到休息室沒一會兒,就被邢朗的電話叫了出來。
員工休息室對著一排飯館的后門,巷子里異味叢生,污水橫流,和批發(fā)行二十多層的巍峨高樓相比,判若兩個世界。
“邢隊長�!�
馮光站在一樓商鋪改造的宿舍前朝迎風冒雪,大步流星的男人招了招手。
邢朗朝他走過去,反客為主的摟住他肩膀推開他身后的宿舍門,進屋前回頭往空蕩蕩的巷子里看了一眼。
他身上這件皮衣外翻著一個大毛領,毛色油光水滑,雪花落上去水乳不沾,即擋寒又拉風。邢朗脫掉衣服抖了抖雪花,然后重新穿好,坐在馮光收拾出來的一張椅子上。
兩人間的宿舍很逼仄,除了一扇門,再沒有通風透光的地方,大白天都需要開燈,內部環(huán)境很糟糕,站在里面轉個身都很困難。
馮光想給他倒杯水,在簡易的電磁爐邊叮叮當當忙活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水壺里還是昨夜煮的方便面,只好作罷,遞給邢朗一瓶啤酒:“喝這個吧�!�
邢朗坐在屋子正中間的椅子上,翹著腿正在翻一本男人裝雜志,接過啤酒,還真打開喝了一口,然后指了指對面的一張行軍床:“不用忙,如果你跟我聊舒坦了,我請你吃飯�!�
馮光摸摸鼻子,貌似對他這句話并不抱有期待,雙手擱在膝蓋上,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床邊。
邢朗合上雜志扔到一邊,看了看手表,道:“開始吧,挑干的說�!�
馮光低下頭,整理了一番語言,盡量如他所愿,簡明扼要道:“我把你給我的那個女孩兒的照片散出去了,讓我那幫兄弟幫忙打聽了打聽,還真打聽到了。我有個朋友前不久因為聚眾斗毆被抓到派出所,他在派出所見過那個女孩兒,還看見警察給她做筆錄,本來那個女孩兒挺配合的,警察問什么她就說什么,筆錄快做完的時候,她接了一個電話,我那朋友說她接完電話臉色兒就變了,然后就開始鬧,說那幫警察欺負她,逼她說自己是做雞的,還說把她領到派出所的那個警察也做過她生意,總之就是鬧的雞飛狗跳。后來派出所的所長,就長的干干凈凈的那個姓周的警察,他把這女孩兒放了。這女孩兒前腳剛走,我那朋友找到人保他,也被釋放了�!�
說到這兒,馮光聞到一股煙味,抬頭一看,邢朗叼著一根煙,手里轉著打火機,懶懶的靠在椅背上,像個色情雜志上的男模。
邢朗見他看過來,就把煙盒扔給他:“繼續(xù)說,你那朋友怎么了?”
“我朋友說,那個女孩兒長得挺漂亮,還顯小,而且他看的出來,她就是干那個的。他就跟著那個女孩兒,想做她生意。還沒跟兩步,就見女孩兒被一輛車接走了。”
“什么車?”
“嗯……當時天太黑了,他也沒看清,好像是一輛黑色的大眾。”
“車牌號�!�
“邢隊長,你這可為難人了,誰沒事兒記人家車牌號啊。不過我那朋友說了,他記得那輛車的后車門上用黃色的油漆噴了一個老虎頭。”
邢朗靜坐著想了想,抬眼看著他問:“你剛才說,那個女孩兒被‘接’走了,她是自愿上的車?”
“是啊,反正沒人強迫她�!�
“接著說。”
“�。空f啥?”
邢朗皺眉,撣了撣煙灰:“如果你只打聽到那個女孩兒上了一輛噴著老虎頭的大眾牌轎車,不會專程把我叫過來,接著往下說。”
馮光低聲嘟囔了一句什么,邢朗沒聽清,嘖了一聲:“大點聲兒�!�
馮光撇了撇嘴,低著頭猶豫了一陣子,神色忌憚的瞄了邢朗一眼,道:“我告訴你也行,但是你要替我保密�!�
“你他媽這不是廢話?”
馮光稍稍安心了一些,繼續(xù)說:“前幾天我在規(guī)劃七路小南園兒吃飯的時候,看到這輛車了,黑色大眾,七成新,右邊后車門噴了一個老虎頭。巧了,車就停在小南園兒門口,我在二樓吃飯,一低頭就能看到那輛車。不過我只看到那輛車從飯店門口開過去,沒看到開車的人�!�
“看到車牌號了嗎?”
“沒有,當時車多,一輛擠一輛的,我剛發(fā)現(xiàn)那輛車,沒幾秒鐘就開走了�!�
“時間。”
“好像是……二十六號�!�
“好像?”
邢朗只要壓著嗓門說話,馮光就害怕,當即拿出手機翻日歷,“沒錯,就是二十六號,那天我發(fā)工資。”
邢朗打通小趙的電話,轉述馮光發(fā)現(xiàn)那輛車的時間和地點,讓小趙調當天的監(jiān)控。
掛了電話,邢朗把煙頭一碾,扔到腳邊的一只盛雜物的空箱子里:“發(fā)什么愣,接著說�!�
馮光怔怔的看他一眼,眼神飄忽:“沒,沒了。我真沒看到車牌號和開車的人�!�
邢朗冷笑:“二十六號的消息,你拖到今天才告訴我。之前為什么不說?現(xiàn)在怎么又說了?”
馮光低下頭,雙手揉搓著膝蓋油光的布料,低聲道:“邢隊長,我想求你一件事兒。”
“說。”
“……有人想殺我,我想躲起來,求你不要再找我。”
邢朗眉心揚了揚,眼神幽暗:“說清楚�!�
馮光低著頭,眼角不斷的抖動,還在為昨晚的遭遇心悸:“昨天晚上我值夜班,四點半才和同事交班�;厮奚岬穆飞�,我覺得后面有人跟著我,我們這里治安差,經(jīng)常冒出來一些小流氓攔路搶劫,如果真是小流氓,我倒不怕,他們不敢對我下手。一開始我就沒有當回事兒,直到那個人從后面追上我,把我按在墻上,用刀抵著我的脖子,我才發(fā)現(xiàn)他不是那些混混流氓。”說著,他抬眼看了看邢朗,又說:“他還知道你跟我有聯(lián)系,問我都跟你說過什么�!�
“……那你怎么說?”
“我能怎么說?我說什么他都不會信,所以什么都沒說。既然他能找到我,還知道我跟你有聯(lián)系,就肯定不會放了我�!�
說著,馮光攤開右手,露出掌心纏繞的一圈紗布:“他差點用刀割了我脖子,要不是我同屋半夜出來撒尿,拿著手電筒往這邊晃了一下,我現(xiàn)在就躺在太平間給你托夢了�!�
邢朗沒滋沒味的笑了笑:“死了還給我托夢,你還真惦記我。沒看到那個人的臉?”
“你看我住的這個破地方,門前巷子里連個路燈都沒有。當時我就從巷子里走,他站在我跟前兒我都沒看到他的鼻子眼。不過我同屋拿著手電筒晃那一下子,我倒看見了他的臉�!�
馮光撓著下頦,回憶道:“是個男的,三十歲左右。高個子,戴著帽子和口罩,穿著一件立領皮夾克�!闭f著看了看邢朗:“和你身上這件有點像,沒那個大毛領子。”
這都是廢話,就算馮光連那個男人的眉毛都數(shù)清楚了,他們也沒辦法根據(jù)這點線索從蕪津市千萬人口里把這個人找出來。
“沒了?”
邢朗問。
馮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邢朗皺眉:“我看起來和昨晚想殺你的人長得很像嗎?用不用我把這件衣服脫了跟你說話?你他媽到底分得清分不清陣營?我要想整你,你早就在牢里給人提鞋端尿盆了,留你蹦跶到現(xiàn)在?你自己做的一屁股爛事兒,你自己心里清楚,現(xiàn)在被人追殺想起來躲了?還他媽裝模作樣的求我別再找你,你渾身上下幾根毛?敢跟我玩心眼兒。你今天跟我說這番話,不就是賣我一條線索,想讓我找到那個人,最好斬草除根嗎?直接說,昨晚想殺你的,到底是什么人�!�
馮光被他罵了一通,又臊又窘,漲紅著臉說:“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什么人�!闭f著咯噔一聲咽了口唾沫,下定了決心似的道:“不過我還有一條線索告訴你�!�
邢朗揉著額頭,臉色厭煩:“我再給你五分鐘,如果你還說不清楚。我出了這個門就不再搭理你,你他媽愛死不死�!�
馮光連忙給他點了一根煙,然后正襟危坐,看著他一臉嚴肅的說:“邢隊長,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兩年前我在銀江混,跑過一段時間的碼頭嗎?”
邢朗不說話,看了看手表。
馮光又說:“我們那幫兄弟干的都是望風跑腿兒的小活兒,本來不知道給哪個大主顧干活,但是有風聲傳出來,說東家是‘羅馬’就是我跟你說過的羅旺年,我們就幫他裝船。船離港前幾天,我們輪班在港口守著,有天晚上我和一個兄弟離開港口去買酒,路過羅旺年住的獨棟別墅后門,看到兩個男人翻過后門跑出來。”
說到這里,馮光停住,雖然明知道沒有第三個人在場,還是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看著邢朗著重補充道:“就是羅家被滅門那天晚上�!�
邢朗慢悠悠的斂正了神色,道:“你是說,羅家被滅門那天晚上,你看到兩個男人從羅旺年家里翻墻跑出來?”
馮光點點頭,在自己手肘處比劃了一下:“其中一個人半截袖子都被血泡紅了,他們沿著那條街一直往前跑,然后開著停在街口的車跑了�!�
“沒看到臉?”
馮光遲疑道:“沒有,但是我記得……”
邢朗目光沉沉的看著他,臉上靜的沒有一絲表情:“記得什么?說�!�
馮光皺起眉,努力的回憶,一手亂七八糟的比劃:“一個男人個子很高,還有一個男人的腿好像受傷了,跑起來的姿勢有點奇怪,一瘸一拐的�!�
似乎有一陣冷風從門縫里鉆進來,繞著他打轉。邢朗眼褶微顫,為了抵擋那股來歷不明的寒意,攏緊了外套。
他垂頭沉思片刻,正要再細問馮光,手機忽然響了。
小趙告訴他:“老大,我找到那輛車了,車牌號是764X,車主叫謝世南,住在……”
邢朗忽然打斷她:“謝世南?”
“是的,我剛才把他的身份資料和截取到的圖片發(fā)到你手機上了�!�
“先別掛�!�
邢朗叮囑她一句,迅速返回手機主頁面,找到小趙發(fā)過來的資料和圖片。
大眾車主謝世南,的確就是大和酒館的謝世南。
看著謝世南印在身份證上的臉,邢朗眼中竄出暗火。他把那個女孩兒從大和酒館救出來,沒想到謝世南又把女孩兒帶走了!
除身份信息外,小趙還給他發(fā)了一張圖片,圖片像素還算清晰,可以清楚看到一個身材魁梧高大,圍著圍巾戴著帽子的男人站在一輛黑色轎車旁邊正在開車門。
邢朗猛然皺了皺眉,像是看到了什么細節(jié)般拿近了手機看了一會兒,然后問小趙:“上次讓你調出來的報亭監(jiān)控錄像,你還留著嗎?”
“報亭?哦,你是說祝九江逃跑那天給咱們通風報信的那人的位置是嗎?找是找到了,但是只有一個側影,看不出……”說著,小趙忽然驚呼一聲:“天吶,我馬上對比!”
隨即掛斷了電話。
邢朗又看著手機里謝世南開車門的一幕,緊皺雙眉,目光極其復雜。
二十六號、八點二十三分、規(guī)劃七路小南園、這些線索讓他不得不想起二十六號祝九江企圖逃出蕪津的那天,他在八點零三分接到的一通從規(guī)劃七路報停打來的那通電話。
打電話的人向他泄露消息,祝九江有預謀的在當天計劃逃離蕪津,他們才能及時將祝九江截回在地鐵站。
小趙曾經(jīng)找到了能把報亭攝取在內的監(jiān)控,但是影像中只有一個男人的側影,只能看到大概的身形和衣著,難以分辨身份。
但是當邢朗看到出現(xiàn)在距離報亭不遠處的小南園兒門口的謝世南時,幾乎是立刻想起了報亭里和謝世南的身材和衣著相似度極高的男人。
很快,小趙播回電話:“老大,經(jīng)過對比,他們的是同一個人!”
看來他想的沒錯,謝世南就是給他打電話通風報信的人。
邢朗掛斷電話,眼中疑色越來越深。
謝世南究竟是什么人?他為什么帶走冒充曲蘭蘭的女孩兒?又為什么幫助警方阻止祝九江逃跑?
謝世南是敵是友,此時邢朗無從分辨,他只知道這個人就像一雙藏在黑夜中的眼睛,默默的監(jiān)視著警方的一舉一動。他的立場絕對不是中立,而是眾多謎團中的一員,甚至是一名至關重要的核心人物。
他太過專注的在心里剖析謝世南,以至于遲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手機又響了。
這次給他打電話的是魏恒,魏恒說徐新蕾回來了,他正帶著徐新蕾在醫(yī)院做檢查,讓他趕快去醫(yī)院。
可能是他有些分心的緣故。此時邢朗聽著魏恒的聲音,忽然有些恍惚,像是分不清和他通話的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