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海棠停下手中的動作,垂眸靜立了一會兒,忽然輕輕的抬眸注視著魏恒,道:“但是我不喜歡你�!�
魏恒眉心一痛,低下頭,道:“我知道�!�
海棠臉上泛起一絲冷淡又空洞的微笑,道:“雖然不應該,但是我不喜歡你,甚至有些討厭你。你能理解我嗎?”
“……能。”
“我見不到你,就會忘了你。但是你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就忍不住怨你�;蛟S是我一廂情愿,但是我只能控制自己的行為,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你能理解嗎?”
“能�!�
“你和邢朗在一起之前,我一直認為我和他沒有真正分手,我們之間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只是我們發(fā)展的太快了,雙方都需要時間冷卻下來想一想今后該怎么相處,我一直以為他會回來找我復合,所以我一直在等他。而且我可以斷定,如果沒有你出現(xiàn),他最終還是我的。但是你出現(xiàn)的太突然了,突然到讓我措手不及,所以我討厭你。你能理解嗎?”
“能。”
海棠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轉頭透過玻璃窗看著室外漆黑無邊的夜幕下飄灑的雪花,道:“因為我討厭你,所以我并不想幫你的忙。我想你也能理解。”
魏恒身上的汗一點點涼透了,臉色被一層冷膩的薄汗蒸成了沒有血色的冷白色。他抬起頭看著海棠冷漠又美麗的側臉沉默了片刻,一言不發(fā)的轉身走向門口。
“你就這樣走了嗎?”
海棠在他背后問。
魏恒站住,嘆了聲氣,道:“我不會為了邢朗向你道歉,因為我根本沒有做錯。我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全都是我豁出命拼來的,我的感情不比任何人的感情廉價。我承認,如果我沒有出現(xiàn),你和邢朗的確會在一起。但是你也要承認,我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邢朗永遠都只能是我的人�!�
他回頭看著海棠,又道:“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沒有道理可講,如果我像你一樣,有一個可伸冤,可評判公平與公正的地方,也有人為我做主。那我肯定不是今天的魏恒,也不會晚于你和邢朗在一起。我會比你更早遇見邢朗,或許也比你擁有更多愛上邢朗的權力。”
海棠怔了片刻,忽然低頭一笑,道:“說的真好……如果我說,只要你和邢朗分手,我就幫你的忙。你會答應嗎?”
魏恒微笑著,不假思索的道:“不會。”
“理由呢?”
魏恒想了想,道:“理由……因為他愛我,所以不會允許我這么做。因為我愛他,所以我也不會允許自己這么做�!�
“你就這么確定,他不會同意嗎?”
魏恒笑道:“如果我不確定,我們走不到今天�!�
海棠抱起比熊,把臉埋在比熊毛茸茸的身體里,笑道:“怎么辦,我現(xiàn)在好像壞人�!�
魏恒不知道她是否改變了主意,便靜靜的等著,等了一分多鐘,也不見海棠有回心轉意的征兆,于是向沈青嵐遞去一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后走向門口。
就在魏恒打開房門正要出去的時候,聽到海棠說:“等我五分鐘可以嗎?我換件衣服�!�
魏恒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沈青嵐忙道:“好好好,我們在外面等你�!�
不到五分鐘,海棠就出來了,和他們一起下樓,在地下車庫取出車,坐在車里和魏恒簡單的開了個小會。
“我只能聯(lián)系我爸爸,沒有權力進公安廳�!�
魏恒道:“不麻煩你親自進去,你只要給海書記打個電話,告訴他有人會給他送一份重要的證據(jù),我會找人送進去�!�
沈青嵐忍不住插嘴:“誰?咱們隊里的熟臉可不行,我和大陸都被韓斌監(jiān)視架空了,邢隊平日重用的幾個人全都被韓斌軟禁在家�!�
魏恒拿出手機,邊翻通信錄邊說:“徐天良�!�
徐天良裹著厚羽絨服,站在路邊凍的直跺腳,不多時,一輛藍色寶馬慢悠悠停在他面前,他小心翼翼的彎腰往駕駛座里瞅。
魏恒放下車窗,道:“快上來�!�
“師傅!”
徐天良連忙鉆進車座,一頭扎進魏恒懷里,結結實實的抱著他的腰。
魏恒坐在中間,另一邊坐著鄭蔚瀾,鄭蔚瀾見一個白色的球滾上來不由分說的往魏恒懷里鉆,差點一腳把徐天良踹下去。
魏恒還是不習慣除邢朗外的任何人的親近,橫起肘子把徐天良往外推,冷下臉訓斥道:“坐好,有要緊事�!�
徐天良抱著他一條胳膊,雙眼亮晶晶的瞅著他,癟著嘴,隨時都會哭出來似的。
魏恒瞥了他一眼,揉揉他的頭發(fā),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個U盤遞給他:“聽好了,現(xiàn)在你和海醫(yī)生去公安廳。到了以后,海醫(yī)生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讓你穿警服你穿了沒有?”
徐天良把領口拉開一點,露出警服領子,吸了吸鼻子:“穿了�!�
魏恒點點頭:“記住,一定要親手交到海書記手上,中間不能過任何人的手�!�
“什么時候��?”
魏恒想了想,道:“等我電話,如果我在十二點之前都沒有給你打電話,你就拿著東西進去找海書記�!�
魏恒說完又囑咐海棠:“海醫(yī)生,你們最遲等到十二點。如果我沒有聯(lián)系你們,就讓小天把東西交給海書記�!�
海棠道:“我知道了。”
把U盤留給徐天良,魏恒和鄭蔚瀾從寶馬車上下來,又上了沈青嵐的車。
沈青嵐問:“魏老師,接下來干什么?”
才奔走了一小段路程,魏恒就覺得有些頭昏腦漲,放下車窗吹著冷風道:“去鷹嘴山�!�
“鷹嘴山?邢隊和大陸不是去鷹嘴山嗎?”
魏恒轉頭看著窗外風雪連綿的夜幕,迎著刀刃似的寒風,道:“我擔心邢朗甩不掉韓斌。”
早在目睹韓斌的人馬經(jīng)過淮南路十三大道路口時他就發(fā)現(xiàn)了,韓斌只帶了兩輛車。按照邢朗此時的‘身價’,韓斌就算召集全城的警察追捕邢朗都不為過,但是韓斌只帶了兩輛車。
人多有人多的優(yōu)勢,人少也有人少的優(yōu)勢。而人少最重要的一個優(yōu)勢就是利于隱人耳目。
和邢朗分手之后,魏恒心中就浮現(xiàn)一個無比殘忍的猜測,他懷疑韓斌此行根本不是為了‘抓捕’邢朗,而是為了‘滅口’。
他的手揣在口袋里,死死的握著手機,想給邢朗打一通電話詢問他現(xiàn)在是否安全,又擔心得知不好的消息會阻礙自己繼續(xù)往前走下去。
手機忽然響了,他立刻拿出手機,看到邢朗給他發(fā)了一條短信——計劃有變,你們去鷹嘴山。
魏恒愣了愣,一時想不到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才導致邢朗臨時改變計劃。
正在他出神時,從車外飄進來一聲沉悶的巨響,像是地被鑿出了一個大窟窿。
他沿著聲音看向車窗外,見方才他們離開的地方,淮南路方向升起黃色的烈火和黑色的煙。遠遠的望去,只有小小的一簇,像在凜冬的夜里升起的一團篝火。
鄭蔚瀾愕然的看著燃燒在高樓縫隙間的烈火,愣愣道:“爆,爆炸了?”
說完,他睜圓雙眼,狠狠的咬了咬牙,從后腰拔出兩把手槍,扔了一把給魏恒,道:“這些警察不給活路了,今天晚上就跟他們開戰(zhàn)!”
沈青嵐雙眼發(fā)直的看著前方橫來豎往的車流,忍了又忍,道:“魏老師,怎么辦?”
魏恒拿起鄭蔚瀾扔到他懷里的手槍,退下槍膛,檢查彈夾,聲音微微顫抖道:“去鷹嘴山�!�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宇宙的邊緣,世界的盡頭。世界就在他腳下終止。引用自村上春樹《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
第145章
世界盡頭【36】
雪漸漸的停了,然而夜還長,下完雪的夜空沉靜又漆黑,像一只墨水瓶子,越往深處看,越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城市林立的高樓和錯落的公路上鋪滿厚厚一層潔白的新雪。天地間似乎瞬間變得安靜了許多,空氣中沒有雪花填充,街道上顯得空蕩蕩的,方才的車流和人群似乎憑空消失了似的,城市中彌漫著無法填補的寂靜又空洞的氛圍。
除雪車連夜出動,沿著公路邊沿清除道路上的積雪,被玷污的碎雪隨著鏟雪車的車輪向道路兩旁潑潑灑灑的飛濺。
在臟污的碎雪中,一輛車頂壓著積雪的銀色別克急駛而過,緊隨著一輛黑色高盤越野和兩輛閃著警燈,拉著警笛的警車。
“邢隊,往哪兒走?”
陸明宇雙手死死的握著方向盤,盯著前方出現(xiàn)的又一十字路口,縱使待在暖氣充足的車廂里,也出了滿頭滿臉的汗。
邢朗坐在副駕駛,用手擦干凈車窗玻璃左下夾角凍結的冰霧,順著車外的后視鏡向后看。
距離他們的車不足百米的地方,韓斌的越野緊追不舍,其后是兩輛警車。
越野車亮著遠光燈,遠光燈投在后視鏡里,凝聚成兩點刺目的光源,車頭反被光源印襯成了一團黑色的虛影,擋風玻璃后的人像是黑魆魆的鬼影。
邢朗皺著眉,微微瞇著眼睛盯著后視鏡中刺眼是光點,沒有給陸明宇指示,而是自言自語般道:“韓斌到底想干什么?”
韓斌到底想干什么?
五分鐘前,陸明宇為了避讓從路口沖出來的一輛私家車,車頭撞上路邊路基石,造成幾秒鐘的停滯。在往常,幾秒鐘的空白無關緊要,但在追擊戰(zhàn)中,幾秒鐘往往是制勝的關鍵。
邢朗本以為韓斌一定會趁機拉近和他們的距離,但是韓斌卻在同時放低了車速,始終和他們保持著幾十米的距離。
而且韓斌只帶了兩輛車,這一點同樣出乎邢朗的預料,邢朗已經(jīng)做好了在突出重圍的打算,甚至制定了把警車引進人煙僻靜,道路復雜的碧水園居民區(qū),利用居民區(qū)狹窄的街巷,逼韓斌不得不棄車,以步兵地毯式搜索的方式追捕他們。到時他就可以降低與追兵之間的差異懸殊,變被動為主動,在亂中取靜,想辦法沖出圍堵。
但是韓斌并沒有如他所料對他窮追猛打,而是不溫不火的在車后緊咬著他,像是明明發(fā)現(xiàn)魚已經(jīng)咬鉤,卻不著急收竿。
而且韓斌如此明目張膽的開著警車追擊他,周圍的治安警聽到風聲就會聞訊趕來,向他提供支援,但是走這一路,連一個交警都沒有驚動。他們可以說是暢通無阻的在領著韓斌在城市里兜圈子。
邢朗不得不懷疑韓斌此行真正的用意,難道他半夜閑著沒事干,飆車玩?
就在邢朗懷疑韓斌會這樣和他耗一晚上的時候,韓斌終于主動采取了行動。
越野車后的兩輛警車分別拐入道路旁的兩條小巷,警笛聲霎時飄遠,像是隱藏在了云層里,雖模糊且不辨方向,卻始終籠罩在街道上空。
邢朗點了幾下車載屏幕,發(fā)現(xiàn)兩輛警車鉆入的小巷皆可以繞道前方路口,就是說韓斌在堵截他。
邢朗用了一秒鐘思考對策,然后抬手指了指前方,道:“沖過去。”
陸明宇吃了一驚:“前面是第七大道,今天晚上整條街都停電了。”
邢朗沒有多說,又道:“加速沖過去�!�
陸明宇只得握緊方向盤,猛地把油門踩到底,車子如一陣風似的往前猛躥,經(jīng)過中心路口時,恰好和左右街道沖過來的兩輛警車匯車。
兩輛警車也提了速,想一左一右把別克夾死,但是由于別克車速勢不可擋,直接沖開兩輛車頭,一頭扎進了黑暗的街道中。
撞車的轟隆巨響乍然響起,兩輛警車出于慣性在公路上向外劃了半圈,等到調整方向再次追擊時,別克猶如鉆進海面的一尾魚般不見蹤影,只留下公路上一道車輪碾壓過,如火灼般的痕跡。
第七大道停電,街道兩旁只亮著幾盞路燈,街道上幾乎空無一人,只有惶急的夜風來回流竄,不時卷起地面一層積雪。
邢朗通過后視鏡,看到后方的夜里依舊緊隨著兩束燈光,死死的噙住別克車尾,像一抹陰魂不散的幽靈。
而方才試圖攔截他們的兩輛警車卻不見蹤影。
邢朗回頭往路邊深沉的街景看了一圈,忽然道:“開慢點�!�
陸明宇不解:“為什么?他們馬上追上來了�!�
邢朗從車廂地板上撿起帽子,撲了撲帽子上的塵土,聲音幽暗又干澀,道:“再往前開就撞到他們懷里了�!�
陸明宇立刻意識到邢朗說的‘他們’是消失在后方的兩輛警車。
話音剛落,陸明宇的手機響了。
陸明宇降低車速,拿出手機,臉色霎時繃緊了,道:“是韓斌�!�
邢朗戴好帽子,一手扶正帽檐,一手把陸明宇的手機拿過去,接通后放在耳邊,道:“是我。”
果不其然,陸明宇降速后,黑色越野也隨之降速。邢朗瞬間篤定了韓斌此行并不是為了拿他歸案,韓斌有別的目的。
邢朗很有興趣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別往前開了�!�
韓斌的聲音又輕又冷,像地面上卷起的一道冷風:“我和想你聊聊�!�
邢朗身子一斜,靠著車窗,透過后視鏡注視著兩束孤零零的燈光,笑了笑,道:“不能停啊,在電話里說吧。”
韓斌道:“你必須停下。”
“為什么?”
“你還沒有發(fā)現(xiàn)嗎?你的車上有炸彈。”
邢朗臉色一冷,沉沉的‘嗯?’了一聲。
韓斌笑道:“老邢,你太大意了,既然都搜到追蹤器了,怎么不接著往下搜?”說著停了片刻,又道:“停車,不然我就引爆�!�
此時一條街道走到盡頭,前方又出現(xiàn)十字路口。
邢朗給陸明宇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靠邊停車,等別克停在路邊,對著手機問:“你帶了幾個人?”
“兩個,不用擔心,如果我想殺你,直接引爆炸彈就好了。我只想和你聊聊,起碼今天晚上我不想殺你�!�
邢朗掛掉電話把手機扔給陸明宇,又拿出自己的手機編輯一條短信,設置成五分鐘后自動發(fā)送。然后揣起手機靜坐在副駕駛沉了一口氣,壓低帽檐推開了車門。
就在別克車后方十幾米處,黑色越野也停在路邊,擋風玻璃后透出坐在前排的兩道人影,還有一個人把著前面的車座,露了一半身子出來。
邢朗往黑色越野看了一眼,然后蹲在地上往車盤底下掃視一圈,果然看到一點如針眼大小的紅眼睛。
他站起身拍了拍車頂,對車里的陸明宇說:“下來吧,車里的確不能待�!�
陸明宇下車,繞過車頭走到邢朗身邊,右手摸到后腰,虛握著手槍。
邢朗離開路邊,站遠了幾步,看著黑色越野,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手中沒有武器。
隨后,副駕駛門被推開,韓斌著一身黑衣,走在漆黑的夜里,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只有他的眼睛閃著凜凜的光。
韓斌走到邢朗面前,和邢朗隔了兩米左右的距離,下顎藏在大衣豎起的領子中,所以邢朗沒有看到他笑,只聽到他低沉又平緩的笑聲。
“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
韓斌道。
邢朗的目光在透著光亮的擋風玻璃上停留了片刻才移到韓斌臉上,感到冷似的把外套的拉鏈拉到頭,對著韓斌一笑:“意外嗎?”
韓斌道:“我記得你說過,除非你找到證據(jù)自證清白,不然不會回來。那你找到證據(jù)了嗎?”
邢朗乏了似的左右轉了轉脖子,笑道:“在外面找不到,所以回來找�!闭f著向越野車指了一下:“車里那倆人是誰?不像是你的手下。”
韓斌微微回頭向后瞟了一眼,冷冷道:“不重要�!�
邢朗的眼神霎時變的更為凝重,臉上不動聲色道:“你想跟我聊什么?”
韓斌微微低下頭,大衣領子幾乎遮住他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彎鉤似漆黑細長的眼睛,和流著冷光的鏡片。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把你當朋友�!�
邢朗點頭:“我以前也把你當朋友�!�
韓斌抬起頭,很無奈似的笑了一聲,又沉默了片刻,道:“你想活下去嗎?”
“你給我機會嗎?”
“只要你給我機會,我就給你機會�!�
邢朗笑著問:“我一個通緝犯,能給你什么機會?”
韓斌道:“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邢朗臉上慢慢歸于平靜,抬頭看著低懸的夜幕,出神了片刻,低聲道:“我沒有資格給你機會,你也沒有資格得到機會�!�
“……就當是為了秦放,也不行嗎?”
邢朗驀然咬了咬牙,低下頭看著他冷笑道:“別跟我提秦放,秦放已經(jīng)想通了,他會把證據(jù)交給我,然后徹底忘掉你。從今往后,你和秦放什么關系都沒有。”
如果他們之間的距離再近一點,邢朗就可以看到韓斌的雙眼在不動的顫動,像是在無聲的下一場小雨,雨里只有他一個人。
“……好,我明白了�!�
韓斌如此說,隨后又沉默了一會兒,道:“今天應該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你有話對我說嗎?”
“話倒沒有,不過有幾個問題�!�
“問吧,現(xiàn)在只有你和我,我會對你說實話�!�
邢朗往前走,剛抬腳,手臂就被陸明宇拽住。他停下,把陸明宇的手推開,繼續(xù)往前走,停在和韓斌相距不到一米的地方,看著他閃著一層冷光的鏡片,問:“江潯在哪兒?”
韓斌眉心微微一揚,不由自主的露出詫異的神色,隨后笑著搖頭,還緩緩的拍了兩下手,道:“你真有本事,竟然查到了江潯�!�
邢朗沒有理會他的感慨,又問:“你為什么要殺死埋在月牙山的十二個人?篡改魏恒和常念檔案信息的人是不是你?”
韓斌整理著大衣袖口,微低著頭笑道:“你的這三個問題,恰好是一條完整的鏈條。”
他放下手,雙手揣在大衣口袋,對邢朗說;“那些人的死因很簡單,因為他們看到了江潯的臉�!�
他掐頭去尾,只回答中間的問題,而這個問題卻可以解釋始終。
邢朗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眼角微微抖動,道:“你是說,只是因為他們看到了江潯的臉,你就把他們都殺了?”
“是江潯讓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