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盡管逃�!�
作者有話要說: 萬人迷團(tuán)寵部分好像寫多了,節(jié)奏慢了。
啊我就是個辣雞!好想一口氣跳結(jié)局!
ps:思想鋼印源自《三體》
第42章
諸神之子(11)
“離開那里,Shalitch!”
“墮落神的氣息正將你包圍。”
“盡快找到我們忠誠的信徒,破例而生的半神Pakaash,它就在你的咫尺之處,它將帶你返回神殿!”
“離開!離開!離開!Shalitch!”
夢境被混沌的泥漿所沾染。
女孩、荊棘、陸堯。
一片人間煉獄般鋪滿鮮血的監(jiān)獄,犯人們死死瞪著眼睛,殘肢碎體混著濃稠的腦漿,張開嘴巴,也發(fā)出那種低沉而強(qiáng)烈的嗡嗡聲:“離開,離開,離開這里,Shalitch!”
萬物皆在膨脹、扭曲。姜意眠驟然醒來,額頭沁著一排細(xì)細(xì)的冷汗。
——預(yù)兆。
腦海無端蹦出這個詞,她意識到,這是一個諸神送來的預(yù)兆夢,用以告誡她,決不能落入陸堯的手中。
七天。既要找到所謂的半神,又要離開監(jiān)獄,難度很大,時間只少不多。
姜意眠簡單洗漱過后,直奔食堂。
“早、早上好!”
“昨晚睡得好嗎?眠眠?”
“眠眠,糖果是我送的,你記得嗎?喜歡嗎?我這還有,來來,都給你�!�
“不用排隊(duì),你想要什么味的營養(yǎng)液?告訴我,我去�。 �
“你想坐在哪里?”
“我這有位置!”
一瞬的局促過后,犯人們忙不迭朝她打招呼,往她手里塞東西。
這般熱情到近乎狂熱的態(tài)度,跟昨天見了她就逃的模樣,活像兩批人。
“用不著營養(yǎng)液,麻煩各位伙計讓一下�!�
聲浪之中,數(shù)阿萊聲音響亮,雙手舉得高高,使勁招呼:“眠眠,到這兒來,我們給你準(zhǔn)備了好東西!快來快來!”
姜意眠稀里糊涂抱上一大堆犯人給的小玩意兒們,往那邊走去。
人就這么一小只。
東西倒不少,又不是什么好寶貝,反而把臉給遮了大半。嘖。
“這些家伙,送的什么亂七八糟廢棄物�!�
獨(dú)眼坐在一邊,主動接過東西。
阿萊在右邊,往后退了一大截,給她讓出一個位置,而后一摸口袋,雙手包成一個大拳頭,神神秘秘地問:“猜猜里面有什么?”
姜意眠搖頭,猜不到。
“一顆水煮蛋!沒想到吧?”
“這可是刀疤特地找人帶進(jìn)來的,還熱著,好像得剝殼?我試一試。”
一顆粉白色的雞蛋躺在手心。
阿萊一手輕輕掂著,一手嚴(yán)格控制力道,小心翼翼地剝。
足足花費(fèi)兩分鐘才將這個對他而言、實(shí)在小得可憐的雞蛋剝干凈,完好無暇地遞給她。
姜意眠對他說,也對刀疤說:“謝謝。”
阿萊笑瞇瞇的。
刀疤坐在對面,照例支著一條腿,嘴里還咬著一袋肉味的營養(yǎng)液,淡漠無聲。
“對了,你們昨晚有沒有做噩夢?”
提及這個,姜意眠眼皮輕輕一跳。
好在沒有著重問她的意思,阿萊自顧自地描述:“我夢到一片遼闊且深不見底的森林,濃霧彌漫,樹木都是枯萎的,樹枝的走向非常怪異。一條條蛇身體長又柔軟,卷纏在各種動物的身體上,就像組成一種新的詭異的共生動物。
“但最最讓我印象深刻、毛骨悚然的是,所有生物好像都沒有皮。樹沒有樹木,蛇沒有蛇皮,動物們都沒有皮,渾身肉粉色,摸起來——”
“——嘿,別說了�!�
獨(dú)眼一把捂住他的嘴,臉色隱隱泛白:“我也做了類似的夢,夠惡心了,用不著你這么詳細(xì)的描述�!�
犯人們偷聽著對話,接連表示,他們同樣被相似的噩夢所擾。
姜意眠心知肚明,必然是諸神為了給她托夢,動用到某種難以表述的能力,那種能量有所殘留,才造成這個現(xiàn)象。
借著這個討論氛圍,她不動聲色地來一句:“是不是因?yàn)槟桥滦凸治�?�?br />
順理成章地將話題轉(zhuǎn)向陸堯。
“呵,議會的頭號走狗陸上將?傳聞就因?yàn)檫@批怪物,連他都跟議會起矛盾了�!�
大約有著特殊途徑,他們身在監(jiān)獄,消息卻掌握得牢,一個一個圍過來道:“不是因?yàn)楣治铮且驗(yàn)榉磩优�。�?br />
“誰知道我們偉大的陸上將怎么想的呢?異獸之主時隔七年又出現(xiàn)了,議會急得火燒眉毛,他倒好,放著一大堆軍務(wù)不處理,非要跑來13區(qū)剿殺反動派。
“惹得不光上位區(qū)抗議,議員們指責(zé)。據(jù)說議會的另外兩條老狗——那兩個一腳踏進(jìn)棺材的中將——都鼓動得不少士兵表態(tài),說什么陸上將再不返回前線,他們只能脫離他的軍隊(duì),加入中將的隊(duì)伍繼續(xù)為全人類戰(zhàn)斗。”
“哈哈哈哈哈,陸堯該不會怕了異獸王吧?躲在13區(qū)?虧他想得出來!”
“不,沒那么簡單�!�
獨(dú)眼一言打斷:“陸堯把怪物運(yùn)到議會之后,以最快速度趕來13區(qū),到現(xiàn)在為止一共一天半的時間。沒有進(jìn)過食,沒有合過眼,他從頭到尾沒有給他的兵下達(dá)過任何確切任務(wù),就只是領(lǐng)著人在13區(qū)翻來覆去的找。
“誰都弄不清楚他在找什么,但我敢肯定,絕對不止找反動派那么簡單,否則他第一個該來的就是監(jiān)獄,而不是發(fā)了瘋似的跟所有人對著干�!�
旁人聽了連連點(diǎn)頭:“13區(qū)可沒有一個待見他的,不把他生剝活吞都算仁慈,他才不會平白無故來這冒險�!�
“他肯定在找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什么東西?
一個秘密,一種獨(dú)特的生物,一個武器,或是其他什么,都說不準(zhǔn)。
反正就是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否則怎么可能讓走狗叛主,令效率至上者一意孤行耗費(fèi)上這么多時間與精力?
大家一致這么認(rèn)為。
而坐在他們之中的姜意眠,安安靜靜咬著水煮蛋,一臉無害。
“為什么找反動派要來監(jiān)獄?”
她問。
犯人們脫口而出:“反動派頭目就在第三層監(jiān)獄�!�
“第三層?”
“你可能還不知道。”
獨(dú)眼指向一個方向:“從這邊也能看到吧?那是積分榜�?偡e分前三的犯人隨時可以去到上層監(jiān)獄,那里有更柔軟的床、更高級的營養(yǎng)液,甚至可以申請使用光腦。尤其第三層監(jiān)獄,第三層的積分前三,還可以隨時申請作為士兵訓(xùn)練營的陪訓(xùn)員,離開監(jiān)獄�!�
“不過對應(yīng)的,積分墊底往往會被送去科研院,用來做人體實(shí)驗(yàn)�!�
“對了!”阿萊一拍腦袋:“很快就該往科研院所送小白鼠了,眠眠還沒有積分,這兩天我們得一起幫她做零件換積分才行。”
1000個零件換取一個積分。
p97曾經(jīng)對姜意眠說過,保持排名在兩百名以上才能保住完全的安全。定睛一看——
她目前的積分:0
目前排名:倒數(shù)第一
比第兩百名差了50分,也就是整整,五萬個零件。
他們幫她做零件,他們自己的積分怎么辦?
她問出這個問題,犯人們顧左右而言他,只說他們自己有辦法解決,不需要擔(dān)心。
唯獨(dú)看似游離在話題之外的刀疤,這時眼眸一抬,丟出簡潔有力的四個字:
“我們殺人�!�
*
獲得積分有兩種方式。
一是組裝零件,低效率低回報。
二是殺人,一個人十個積分,簡單明了,足以抵去前者數(shù)十天的工作量。
在今天之前,姜意眠一直以為監(jiān)獄里所有犯人白天都在廣場上活動。
他們頻繁地吵架、打架,發(fā)生暴力沖突,可赤手空拳地,并沒有真正發(fā)生過死亡事件。
然而早飯之后,她跟著他們繞到食堂后面,才知道那里還有兩個不大的鐵皮倉庫,一個放著刀棍斧棒之類的原始兵器,還一個鎖著不下三十個、面黃肌瘦的人。
“小部分是議會的走狗,還有一些目的不純、手段卑鄙的貨色,一般就放在這,到時候送去科研院�!�
“只有特殊情況,我們才會真正動手�!�
阿萊用詞委婉地解釋著,被刀疤隨意地推開。
刀疤臉上一道刻骨的疤,手里勾著一柄鋒利的刀,大而粗糲的手掌自然下垂,仿佛刀就長在他身上,是他多出來的一根指。
他殺人也快。
走上前去,拎起一個,刀起刀落,受害者大張著嘴,連一個字都還沒喊出來,就斷了氣。
倉庫里光線黯淡,逼仄,空氣仿佛凍結(jié)住,姜意眠一連看著他殺了七個人。
紅色的積分榜里,起初只有他一個人的排名在動,從第四上升到第一。
接下來,其他被他點(diǎn)到的人,因?yàn)榉e分不夠多、不夠安全,也挑了一兩個人,動手。
“我錯了,我不是議會的人,我真不是啊啊啊——”
“放過我吧,我們都是被議會利用的人,我們都是被放棄的人,為什么——”
“刀疤你給我記�。∧阒皇且粋叛徒,一個可恥的懦弱的叛徒!你背叛了你的信仰,背叛議會,背叛了所有死去的戰(zhàn)士,你這個——”
哭訴的,求饒的,憤怒的。
淡然的,冷漠的,戲謔的。
殺人者與被殺者形成鮮明的對比。
視線劃過一張張臉,姜意眠辨認(rèn)出,這里頭不乏在食堂送過她禮物、在洗漱間見了她拔腿就跑、又在夜里偷偷摸摸關(guān)心贊美她的犯人。
送禮物但是也殺人。
關(guān)心小動物但是也殺人。
似乎并不矛盾。
輪不到她來評價。
姜意眠正要收回眼神,冷不丁地,對上刀疤的眼。
他生來一雙獵食者的眼睛,眼角尖銳上揚(yáng),掛著血珠,就一滴。
要落不落在那兒,更為他添上一抹殘忍厲色。
“過來�!�
他給她一把刀。
又拖拽過來一個渾身顫抖等死的人。
旋即一手壓著她的腦袋,不斷往下壓,壓得很低,以至于讓她能夠清清楚楚地直視對方那張因驚恐而驟擰在一起的五官、每一塊緊繃的肌肉,與豎起的寒毛。
刀疤垂下眼,一身血腥味猛烈地襲來,仿佛溫柔地抱著她,又像刻意逼迫她。
“殺了他,我就帶你去第三層�!�
他這樣說。
作者有話要說: 刀疤,一個謎一樣的狗子。
第43章
諸神之子(12)
反動派頭目在第三層監(jiān)獄,她必須去第三層。
越快越好。
姜意眠非常確定自己沒有以任何形式表露過個人想法,但不知怎的,刀疤看穿了她。
他想逼她知難而退。
她也確實(shí)無法殺人。
——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想不想。
這是一個游戲。
玩游戲的人要時刻謹(jǐn)記這點(diǎn)才不會被游戲玩弄。
姜意眠始終保持著清醒、冷靜。
在確認(rèn)這個游戲、所有游戲角色的性質(zhì);確認(rèn)她所生存的,現(xiàn)實(shí)世界的法律與社會秩序之前。
不到萬不得已,她絕不殺人。
她不允許自己因?yàn)橛螒�,沾染上不該沾染的東西,以至于成為將來回歸現(xiàn)實(shí)得的障礙。
所以她不想殺人,她沒有動。
她身上沒有半分殺意。
刀疤似乎笑了一聲,似乎沒有,也許是在笑她,更可能是在嘲笑他自己。
“連他都?xì)⒉涣�,你就去不了第三層�!?br />
他這么說著,十分矛盾地,一邊握住她的手,一邊用掌心遮住她的眼,往下用力一扎——
噗嗤。
溫?zé)岬难笏羾姙R。
姜意眠側(cè)過頭,便能很近、很近地看見刀疤那張被血濺滿的臉。
唇角依舊往下抿,仿佛對這個世界帶著天然的厭惡,對殺人這件事感到波瀾不驚。
“我的積分�!�
“我殺的�!�
他瞥了一眼積分榜,松開手,轉(zhuǎn)身要離開。
“刀疤�!苯饷叨ǘㄍw,開口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