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雪冥直直地看進他的眼底,輕吻眼眸,低聲安撫,“別怕,是我�!�
牧野委屈得鼻頭都紅紅地,可憐巴巴地出聲,“是我要你�!�
雪冥故意誤解其意思,柔聲道:“嗯,我給你�!�
牧野氣結(jié),可不等他多想,闖入,難以招架。
一開始腦袋空白,震驚萬分。而后卻再也來不及反應(yīng),狂風驟雨噼里啪啦,瘋狂落下。
牧野是真真切切,親身感受到了雪冥這十年的忍耐。
如此隱忍,非常人能及,甚至那輕吻也不再像從前那般輕柔,像是野獸撕咬,把牧野的嘴角都咬破。
牧野漸漸舒緩了雪冥多年的隱忍,心疼得感同身受,隨之韻律而動。眼角一滴淚緩緩滑落,被溫暖唇瓣接住。
“不哭,我很快�!毖┶さ穆曇粢呀�(jīng)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音色,甚至于有些難聽。
可是,其間帶著的欲念,卻讓牧野身體一緊。
“嘶……”雪冥倒吸一口涼氣,額頭滲出了冷汗。
牧野咬牙痛罵,“你不是快嗎?!你快點��!小爺要死了!”
他抓住床頭要跑,很快就被拖回來。
牧野認命地閉上眼睛,他再信雪冥的話,他就跟他姓!
這一夜,由牧野始,卻由雪冥終。
即便最后牧野哭唧唧地窩在雪冥懷里,逼他答應(yīng)下次必須他來,雪冥也只是身體力行地告訴牧野,這種事,定了就是定了,反不得。
于是,雪主執(zhí)念盡消,心情大好。
而牧野卻難以平憤,小狗一樣咬了雪冥好幾口才解了一點氣。
雪冥頭一次覺得這一夜有些短,他還未曾合眼,天便亮了。
牧野倒是睡了后半夜,天剛亮就習慣性的睜眼,身體剛一動,臉就皺到了一起。
“我的腰!”
雪冥此刻哪里還有昨夜的兇猛不放過,又變回了那個溫柔的大雪球,替牧野揉了揉,聲音低低地,像是知道自已犯了錯,“很快就會好。”
牧野怒吼,“好個屁!好你個大雪球,平時沒看出來你是這種人呢!你給我躺下!”
雪冥乖乖地躺下,滿臉的擔心,說出口的一句話差點沒把牧野氣死,“天還亮著,等晚上,你得休息一天。”
牧野氣死,“小爺是要折騰你!”
雪冥輕笑,“好�!�
牧野更生氣,這模樣,分明就是敷衍!
他一腳踢在雪冥腰上,“去給小爺做飯!”
雪冥乖乖地起身穿衣,“好,你且躺著。先吃飯,等會給你上藥�!�
牧野:“???”
“藥?什么藥?大雪球你別跑,你給我說清楚,嘶,我天,他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第715章
十年不變
外間天光大亮,可小巷深處的院子卻仿佛還沒有醒過來一樣。
床簾擋住了里面的旖旎風光,或許也遮住了些與平常不同的味道。
整個院子空空蕩蕩,哪里都尋不到人,忽而床簾被風吹起一角,露出里面的場景,才知兩個主人擠在這一處。
一個躺著,羞憤欲死,嘴里不斷怒罵,“雪冥你個王八蛋!你不是說什么都由著我的?!你說只要我想要,你什么都給我的!”
一個拇指上沾著些白色的藥膏,正輕柔地給另一人上藥,目光柔和,動作輕柔。
只是目光所落之處,多看一眼,臉就紅一分。以往那白到透明的肌膚,此刻全部被紅色浸染,就連眼睛都帶上了紅。
而對于指尖之下的人連續(xù)不斷的抱怨,這人沒有一絲一毫地不滿,反而神情愈發(fā)地溫柔。
牧野大怒,“你笑什么笑?!你給我說話?!你你你,你上藥就上藥,你看什么?!”
雪冥一臉無辜,“看不見如何上藥?”
牧野咬牙切齒,“這會兒又會說話了是吧?!小爺剛剛說半天你都不吱一聲,你聽到我的話沒有?你個表里不一的大雪球,你不守承諾!”
雪冥大拇指稍稍用力摁在傷處,仿佛在警告著什么。幸好不是出血,否則這藥只怕是白上了。
牧野身體倏地繃緊,幾乎要把牙咬碎,“雪!冥!你找死!”
欺負他現(xiàn)在打不過他是吧,牧野第一次覺得雪冥這人心眼是實壞!平時看不出來,現(xiàn)在真面目全露出來了!
雪冥擦好了藥,拉過被子給牧野蓋上,隨后挑眉看他,“可昨夜,你……”
“閉嘴!”牧野羞憤欲死,恨不得咬死雪冥,偏偏這人床下看著如謫仙臨世,翩翩君子模樣。
誰能相信他在床上的時候,完全不把人當人,根本就是……根本就是被欲念操控的工具!
牧野又氣又怒,別的都沒什么。最氣的是,原本該是他來掌控主動權(quán)的!
雪冥嘴角的笑容就沒下去過,大拇指摁住牧野的嘴唇,輕輕抹過,“小野,我很開心。三十多年來,從未有如此開心的時候。
別生氣,昨晚是我不好�!�
牧野氣哼哼地,火氣剛消散些,就聽某個欠揍的人道:“不過如此一來,只怕你一夜都休想睡了�!�
牧野:“???”
牧野氣到說不出話來,雪冥給他拉了拉被子,柔聲細語,“再睡會?還是要我給你揉揉腰?”
牧野破罐子破摔,翻身趴著,“給爺揉!揉舒服了為止!”
雪冥笑著答應(yīng),“好�!�
整個九州都不敢靠近的雪主,此刻跪坐在床邊,手掌輕輕揉著心上人的后腰,掌心下的肌膚竟生出一絲熟悉之感,昨夜他的手幾乎全程都在這里。
視線被棉被隔絕著,只要一掀開,他腦海中想象的一切,就將呈現(xiàn)在眼前。
而手指若無意往下……只怕是方才的藥白上了。
看著牧野氣鼓鼓地側(cè)臉,此刻正用后腦勺對著他,閉著眼睛享受。
罷了,貪一時之愉,惹惱了這人,只怕還不知道要提出什么要求來。
但這事可反不得,否則定會跟他一樣,如食髓知味,腦海里揮之不去地畫面。
雪冥喉結(jié)輕輕動了動,強大的意志力在此刻發(fā)揮了作用,沒有順著自已的心意往下,而是安安靜靜地按揉,讓牧野舒服地睡了一覺。
此刻睡容乖巧恬靜的牧野還不知道,守戒三十余載,一朝開葷的男人,有多么可怕。
他一覺睡得天黑,雪冥在一旁燃了安神香,牧野睡得很好,什么夢都沒做。
而且,醒來感覺肚子餓,就有雪主送上熱騰騰地飯菜。
牧野得意洋洋,“算你識相,喂我!”
雪冥輕笑,“好,多吃點�!�
牧野這些年每日都晨起練武,今日算是被雪冥給破壞了,不過他的身體恢復能力已經(jīng)練得很強。
那一點傷,睡一天起來,幾乎已經(jīng)沒感覺了。
雪冥對牧野的身體狀態(tài)最熟悉,但是仍舊是要確認一番,問了句,“還疼嗎?”
牧野嘴巴里鼓鼓地,含糊不清地回答:“不疼了,誒,不過我衣服被你弄壞了,對了……”
牧野咽下嘴里的食物,道:“你給我拿件衣服啊�!�
雪冥頭也不抬,“先吃飯�!�
牧野沒多想,反正他也是要吃飽飯才能起來,有人伺候著可真是太爽了。
吃飽喝足,牧野撩開床簾一看,外面都已經(jīng)天黑。
他作勢起身,“大雪球,給我拿件衣服唄,我去藏花閣看看�!�
雪冥低頭看著空碗,問道:“吃飽了?”
牧野點頭,“飽了,我穿件衣服。”
雪冥放下碗,熄了燭,拉下床簾,這才看向牧野,“不用穿了,省得費事�!�
牧野:“費事?費什么……唔!”
床簾隔絕一切,獨留這一室的難以言說,肌膚之觸,親密極致,唯當事人得知,得感。
雪主謹慎,就連蒼蠅都沒辦法窺探。唯一得窺的,只怕是只有自床簾縫隙中鉆進去的一縷風。
可那風很快便自已溜出來,才知隔絕有隔絕的道理。這般情形,除了樂在其中的二人,旁的一切都感覺自已是多余。而那般場景,風看了也會害羞著溜走。
一回生二回熟,更何況是雪主這般天資聰穎,能舉一反三的天才人物。
這一回,牧野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地,無論他一開始想的多好,事到臨頭了,也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
果真這壞心眼也是會傳染的,雪冥哪里先前的百依百順,獨斷專行的雪主,此刻是完全自已掌控局面。
牧野一口咬在他肩頭,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卻大致能聽清,是在罵人。
雪冥任由他罵著,自行做自已的事,這其中也許,糾纏不清的還不止頭發(fā)。
雪冥太過內(nèi)斂,一向都在替別人著想。也許只有在這一刻,他才能全副身心的為自已。
他等了十年,不僅僅是為了這一刻。還有,十年牧野都不曾有一絲一毫改變心意的喜悅。
也許,這喜悅,比雪冥得到牧野還要讓他激動,或許,是同等程度的狂喜。
所以,兩種狂喜齊襲上心頭,他便有些收不住了。
第716章
我的雪主大人
十年時間,雪冥從正值青年度過而立,如今,慢入不惑。
他給了牧野十年的時間,讓他選擇,讓他經(jīng)歷,讓他成長,直到他確認自已的心意。
這十年間,雪冥每日都會想,那少年心思可有變?他可會繼續(xù)留下?
而牧野,從未讓他失望過。
雪冥自六歲起,就不對任何人任何事抱期望。牧野,是他唯一傾注了全部期待的存在。
若期待落空,他都不知道自已會變成如何。
幸好,幸好……
他有很多話想對牧野說,可是卻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說起。
也許,到現(xiàn)在,雪冥才終于可以放下一切的擔憂和責任,把自已的全部情感都交付而出。
不用害怕自已的感情是負擔,也不用害怕會嚇著誰。
到如今,他無比篤定。
十年,太漫長了�?赡烈熬褪菆远ǖ卦谒磉吺�,十年如一日,不曾改變。
十年的樣子,仿佛讓他看到了一聲。
雪冥只緊緊環(huán)抱著牧野的肩,他一遍遍在牧野耳邊重復著自已的心意。
“小野,你不能再離開了。我給了你十年,把所有本事教給了你,我給了你十年的時間讓你選擇。你選擇留下,那此后便再也逃不了了。”
牧野咬牙切齒,“誰要逃了?小爺要逃你打得過我嗎?”
正想多罵幾句句。忽而,他看到雪冥的眼睛泛紅,驚了一下,“你,你哭什么?”
他以為雪冥又要再次胡來,卻沒想到竟看到他的眼淚。
不得不說,雪冥容顏太過絕美,如此一副美人落淚,看得牧野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心抽抽的疼。
“大雪球,你別哭啊,你怎么了,你有事你跟我說啊,怎么了?”牧野手足無措的哄。
這些年,從來都是雪冥哄著他,讓著他。
這是第一次,他看到雪冥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伸出手,把人抱進懷里,又是心疼又是無奈,“我早說了,不用等這么久了,你非得等,給自已等哭了吧。
也不知道你的心是怎么磨出來的,就這么能忍,十年,都給小爺從少年磨成老年人了。
這下可好,還給自已等哭了�!�
雪冥白發(fā)披散在后面,第一次是以依靠的姿勢靠在牧野懷里。
“小野,這一生,你可走不掉了。”
牧野摸索著給他擦眼淚,“誰要走了?”
雪冥偏過頭,側(cè)臉靠在牧野肩頭,“我只是太高興,這十年……”
牧野截斷他的話頭,“我知道,你總是不安。我去哪里都跟著,害怕我被別人拐跑,可又不敢強勢阻攔,生怕影響我做選擇。
不過大雪球,我告訴你。過去十年也就算了,小爺我不說你。但從今往后,若有人往小爺跟前湊,你再像個菩薩一樣穩(wěn)坐不動,小爺弄死你!不管男的女的!”
雪冥輕笑,黑暗中一顆心袒露真誠,“其實每每有與你同齡之人出現(xiàn),我這心都難以平靜,無數(shù)次動了殺念,卻只能強硬壓著。
小野,以后,不許你再與旁人走那般近�!�
牧野撇嘴,“還以為你不在乎呢�!�
沉默了會,他湊近雪冥的耳邊,輕輕道。
“大雪球,生辰快樂。此生與你,不悔不離。生生世世,愿再逢君�!�
牧野的聲音很輕,恐怕就算隔墻有耳都聽不清他的話。這話,是只說給雪冥一個人聽的。
雪冥驚訝地抬頭,“小野。”
牧野無語得閉上眼睛,下巴輕輕搭在雪冥的頸窩,全身的力氣都靠在他身上,“非要小爺說得這么直白,你的腦子籌謀什么國家大事一等一的厲害,偏偏與我一處時,一根筋。”
“小爺早就知道你是個瘋子,懶得說你。莫要傷懷了,我們現(xiàn)在要去藏花閣,景兄在等我們�!�
“大雪球,今天是你的生辰,你總是不說,還故意說了個假的生辰日,其實根本不是�!�
牧野的聲音軟軟地,還帶著一絲嬌氣的鼻音。
雪冥心頭一軟,“你們都知道了?”
牧野睜開眼,認真地看著雪冥,“大雪球,都過去二十年了,不要怪自已了好不好?你那時候那么小,你知道什么呢�!�
這么多年雪冥都沒有說,北雪雪崩滅國的那一日,是他的生辰。
那時的雪冥是北雪百姓眼中的未來希望,他們的鳳燃太子天賦異稟,心地善良,北雪未來可期。
所以,太子的生辰自然是要大肆操辦的。北雪帝君為平民百姓大擺流水宴,北雪百姓一窩蜂涌到北雪皇城慶賀鳳燃太子生辰。
不僅僅是北雪百姓,還有各地的封王,皇親貴族,全部從北雪邊境來到了皇城,為鳳燃太子慶生。
然后,就在那一日,北雪人全部齊聚在北雪皇宮附近,歡聚一堂的時候,雪崩而至。
整個北雪就那樣消失了。
而這,才是堂堂北雪大國竟然就被天災(zāi)滅國,被一土匪占據(jù)地盤,自立為帝的真正原因。
因為鳳燃太子的生辰,北雪有話語權(quán)的人,都死在了那一場普天同慶的生辰中。
雪冥從來不提,他不說,也不可能有人知道。
即便還有一些幸存的北雪百姓,恐怕也不一定知道他就是鳳燃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