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身三命
見這一家子都一副忌諱莫深的樣子,我便解釋道:“我這樣比喻啊,人呢,身上有三把火,也就是氣場,那些橫死之人咽氣的那一剎那不情不愿,氣場不散,所以飄蕩在這地方,到最后就成了世人常說的鬼�!�
李俊凱一聽頓時來了興趣,驚問道:“你這話倒是新鮮。還是剛才的問題,為啥就我一個人可以看到呢?”
我拍了拍腦門,一時無語,就是來吃個大餐,怎么又繞道鬼神一說了。
這時,李俊凱的眼睛都快湊到我臉上來了,我趕忙擺手,無奈地解釋道:“吶,這樣說吧,你在火葬場呆著和在教室里呆著肯定不是一種感覺,對吧?”
“同理啊,當你的氣場跟死人的氣場對沖了,你的氣場弱了,死人的氣場就能影響到你,你也就容易被迷,往后你就會看到那死鬼想讓你看到的畫面�!�
“也就成了你們口中說的見鬼或者撞客!這樣說夠清楚了吧?”
我的一席話換來了一片死寂。
下一秒,“啪啪……”李老爺子竟然帶頭鼓起了掌。
“瞧見沒,這才叫先生!”
一番贊揚讓我臉上一陣滾燙,此時的我只想找個理由脫身。
就在這時,一個冷如冰渣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小先生,老朽有禮了。”
在兩個女傭人的攙扶下,一個身如枯槁行如喪尸的老人緩緩從樓梯走了下來。
李俊凱和他父親以及祖父紛紛低下了頭。
待我看清楚這老人的面容,心里咯噔了一下。
老人凹陷的眼眶里漆黑一片,額頭處三團濃如墨汁的黑氣在游走。
僅一眼,我就看出了門道。
“小先生是個有本事的人,想必已經(jīng)看出來了吧?”
我緩緩地點了點頭。
“嘿嘿……”老人笑著從脖子上掏出一個被折成三角形的黃符,然后緩緩打開,露出了符紙上的內(nèi)容:敕令,葵水,無極,封……
“封鬼符?”我一聲尖叫把自己都嚇到了。
“哈哈哈哈……”老人的笑聲如同夜梟一般刺耳。
相比之前劉伯伯用的鎮(zhèn)靈符把唐智鑫的鬼魂困在天子山大橋的橋墩處不同,這封鬼符惡毒至極,它是將鬼魂封在人體內(nèi)的某一個部位慢慢侵蝕直至魂飛堙滅。
“老人家,你這符從哪得來的?”一想到此,我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嘖嘖……小先生不必生氣,這張符是老朽花了小半輩子的積蓄才從一位高人那里求得的�!�
因這道符有傷天和,所以我強壓心頭的怒火繼續(xù)追問道:“哪個腦袋被門擠了的人會拿這種符來賣?他就不怕?lián)乱蚬麊�?�?br />
話問到此,老人也變了臉色,低沉道:“八年前,老朽心臟衰竭,再加上RH陰性血型占比極少,老朽諾大的家業(yè)尚未培養(yǎng)出合格的繼承人,布了數(shù)年的大局還未實施完成,所以,老朽不甘心就此死去�!�
“于是,九年來,老朽換了三顆心臟以——”
“所以,你殺人?”我內(nèi)心掀起一陣巨浪。
“哼!老朽一生救人無數(shù),殺幾個人怎么了?在我所救的那些病人眼中,我就是高高在上的神——”
“神經(jīng)�。 蔽掖藭r怒氣沖天,這三個字是咆哮著罵出來的。
老頭卻并沒在意,自顧自地說道:“小先生,這道符隨著歲月的流逝和所畫之人的道行,已經(jīng)功效大減了……老朽也不廢話,如若小先生愿意高抬貴手施救老朽,這張支票就是你的了�!�
說完,女傭遞過來一張上面不知道有多少個零的支票。
“怎么樣?這些錢,你在網(wǎng)吧打工,十輩子都賺不到吧?”
我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的工資夠我吃穿用度足以,再者,本人沒什么野心�!�
“嘿嘿……還真是油鹽不進啊,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吧�!�
“什么意思?”我冷笑道。
“聽說陰陽行當里在尋一個殷十四的少年,想必就是你了?其實我只要把你的消息放出去,自然也會換來一道封鬼符續(xù)命,嘿嘿……”
“你怎么知道的?”老人的話讓我頭皮發(fā)麻,自報家門的我頓時腸子都悔青了。
為了續(xù)命就背負了三條人命,三個無辜之人,他們是誰的兒子又是誰的父親?他們何其冤屈?
然,封鬼符于鬼魂來說,何等殘酷,其罪……當誅!
那符上的朱砂和血跡已經(jīng)很淡了,不多時就會失效,到時候三鬼索命,他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想到這里,我釋然一笑:“老人家,我大不了逃亡就是,而你,哼哼!頂多還有幾個月的時間�!�
一聲再見,我大步流星跨出了別墅……
……
……
……
一個小時后,我回到了出租屋。
“砰!“都二十來歲的人了還不知道輕重?”
“砰!不知道謹慎嗎?”
“砰!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
“砰!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嗎?”
我抱頭鼠竄,告饒道:“袁爺爺,我錯了,錯了,我沒想到隨便吃個飯就變成這樣……”
袁爺爺喝斥道:“事已至此,打你也沒用了,趕緊去收拾收拾,準備去省會躲躲吧!”
“省會?”
“讓你收拾就收拾,哪那么多廢話,你以為時間還多呢?”
“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讓我打了個激靈,袁爺爺也變得警醒起來,壓著嗓子問了句:“誰��?”
“您好,我是樓下的鄰居,我的廚房漏水很嚴重,我想進來看看可以嗎?”簡單一句話卻不難聽出里面的壓抑。
袁爺爺給我使了個眼色,我立馬跑到廚房的位置,發(fā)現(xiàn)并沒有滲水的痕跡,于是搖了搖頭。
“哦,你等等啊,老頭子這就來開門�!本瓦@一句話的功夫,門外過道傳來了噔噔噔一陣參差不齊的腳步聲。
袁爺爺又遞來一個惡趣味的眼神,我笑了。
高中那會被索要保護費,我打趴了整個寢室的同學,之后也跟校內(nèi)外的痞子打了不少架,不過我都是被迫還手,所以校方處理的不是很嚴重,有驚無險地混了個畢業(yè)。
所以,一想到要動手,我不僅不害怕,反而有些激動,就上班這幾個月,除了第一天動過手,再也沒不開眼的來找茬了。
我的拳腳都是他教的,他又怎么會是吃素的?
我躲到衣柜里,袁爺爺開了門。
“你是誰?殷十四在不在?他是不是住在這里?”我透過衣柜的縫隙可以看到,問話的人身著一身西裝,眼神里透著一絲不屑。
“老頭姓劉不姓殷��!”袁爺爺戲精附體,茫然的表情極其無辜。
“搜!”
“叮呤哐啷……”
“哎呀哎呀,你們這是干什么,干什么呀?這么多人欺負一個老人家,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啦?你們——”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打在袁爺爺臉上。
我不自覺地繃緊了全身,衣柜傳出異樣的響動。